陆之渊视线放回黑沉汹涌的水面上。
在微弱的光亮中,不起眼的人影一步步向海浪中走去,风雨遮住了视线,海浪将她扑倒,她又站起身继续。
陆之渊手里的烟在桥头回头忽明忽暗。
突然,黑暗中的身影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站在不断欲吞噬她的白浪中,倔强的站着,她骤然转身,拳头紧握,眼睛通红,她为什么要寻死!什么过不去痛苦迈不过去!
可拍打的浪潮又很快吞没了她的勇气,只要她不在,只要死了,痛苦纠结都会过去,反正她也不是所有人期待的孩子。
大滴大滴的雨水落了下来。
女孩摸把脸上的泪,又毅然走进去,懦夫又如何,死了就死了!
十分钟后,女孩又折返回来,狼狈的坐在沙滩上,白浪怒吼着要卷走到嘴的食物,却只触碰到食物的一角。
女孩子痛哭的趴在沙滩上,夜晚暴雨的沙滩连位伸出援手的路人都没有。
陆之渊就这样看着,没有一点怜悯的意思,他自己尚且弄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有什么资格劝别人,更何况死了更好,即便遇到了在乎的人,就以为有意义了,只不过是另一种让人痛快的开端。
还不如一开始就死。
大雨磅礴的沙滩上,女孩在第十次走进大海又折返回来时,似乎终于受够了这样的游戏,脱下手里的鞋,狠狠的扔进了海里,任泪水大雨蒙住视线,擦都不擦一下,对着大海的方向喊了什么,瞬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谁爱死谁死,她不死!
谁觉得她不该活着、不该存在,忍着!她周棠棠今天活定了!
陆之渊又点了一根烟。
过了很久很久,光着脚,抱着双臂的女孩狼狈的从桥的那一头走来,积水的地面上捡起一层层薄雾,混杂着她的脚步声渺小无闻,女孩的目光却坚毅不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