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年推开门:“古时,睡成猪了!”
古时立即收敛情绪,打开隔帘。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问的敷衍不走心。
“没事。”古时绕过他去洗漱。
“你被褥不整理!”
古时一言不发,像没听见一样进了洗手间。
古年随手帮他卷起来扔在他床上:“自己收拾,谁管你。”
古时脸上挂着水珠,看着坐在沙发上背字典的姐姐,目光怔怔的,脑海里闪过小时候听到的很多声音,就像挖出来的祖坟一样。
“古家的小丫头真好看,可不像老古能生出来的。”
“可怜了古家的闺女,一个人拉扯四个人生活。”
“孩子都九岁了,必须上小学,这是九年义务教育,不上就是犯法,没人带孩子,孩子可以一起上。”
“古家的那丫头能在大城市出生,估计把一辈子的福气都用完了。”
“听说是沾了钱玉枝伺候的那户人家的光,那家正好生孩子。”
古时脑子里有什么恐怖的想法一闪而过,让他想都不敢想瞬间截断,如果那样姐姐怎么办……
古时慌张地坐过去,急切地抱住正看书的人,怕她突然消失。
古辞辞莫名的看他一眼,现在大了,他们俩个随便一个都比她高那么多,昨天那样害怕的时候不算,平日他们撒娇也仅是把脑袋放在她肩上,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睡糊涂了?”
古辞辞放下书,用手试试古时的额头:“没发烧。”
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紧紧攀附着他貌似抓在手里的东西,害怕一松手,她就飞离了这里,会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会让他再不敢兴起见她的勇气,害怕他们是罪魁祸首,害怕她所有的磨难都是因为他们。
古辞辞有些着急,赶紧查看他的伤势:“脸色怎么这么差,昨天不是没有伤到?”
古年出来站在一旁,也有些不解,他确定古时没砍他自己身上,作死也要有个限度,真当自己是宝宝了。
古时看着姐姐关心的神色,她还在这里,还在他们身边,古时心中焦急,想说:他们已经长大了,从那么小长这么大了,不再是拖累,他们可以给她很多东西,大学的学费他们都能立即赚,以后给她所有想要的,只要给他时间,姐姐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
真的,他们能做的事情很多,非常多:“我没事……做噩梦了……”
古年嗤之以鼻:“老鼠的尾巴也能吓死你。”
“你懂个屁,我梦到姐溺水了!”他不能露出任何马脚,他不能。如果说开了,他们一无所有!他们明明长大了,凭什么要离开姐。
古辞辞拿开他的手:“救我了没有。”
“救了……”
古年补一句:“就你那小身板没游上岸就气喘吁吁了。”
古时这次没有顶死他,头软绵绵的靠在姐姐肩上,浑身无力,身体像被人捶碎了一样。
陆之渊那一眼是鄙视,是不屑一顾,是嘲讽,是对他们的窃取最大的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