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槐眼瞧着三人迫不及待还得碍着人设掩盖一下的样子就有点想笑,到底借着清嗓子忍住了,“没什么。”
“比起去了解情况,更像给失踪者家属一颗定心丸——”祝槐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定心。”
“她怀疑雅各布和戴安娜·博比私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麦田里只留下了一个人的衣服。”她道。
路婉婉:“那接下来——”
望舒:“教堂。”
他问:“除了郊外的麦田也只有教堂了吧?”
祝槐默认地耸了耸肩。
她上次去教堂还是在泉城。
托萨市的哈文大教堂——其实算不得多“大”。
但不论规模如何,这个气势首先是要有的。更别提它也是一眼看过去的有那么个上百年历史,高耸的塔尖和壮丽复杂的雕饰是明明白白的哥特式风格。
教堂里比泉城要更热闹一些,也就不像当时那样还有神父专程来欢迎。
尽管并不是礼拜日,依然有不少教徒来求得心灵上的慰藉。祭坛上方开着的玻璃窗显得一切明亮而宽敞,木镶嵌的天花板更显得设计的别致,人们来往在长椅旁的走廊左右两侧,也有人就坐在原地默默祷告。
忏悔室设在里侧角落,是个分了两边的密闭式房间,他们进去时正好看到有教徒推开其中一边的门进去忏悔。
配置还是除了吴克以外方便行动的四人组,但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注意,几人彼此间都保持了一点距离,找到空椅落座时,坐在附近的正好是位在低着头的老爷子。
“……嗨?”祝槐在对方似乎结束了祷告后试探着开口,“请问打扰到您了吗?”
那老人闻声转头,看到他们就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
“不。”他说,“你们似乎有些面生。”
“咳,算是观光客……”路婉婉不好意思道,“就是来了以后才发现时机有点微妙。”
老爷子显然也想到了她在说什么,露出了然的神情,“主也难以宽恕他的罪过。”
也正巧在这时,进了忏悔室的信徒走了出来,而另一侧,有人去敲了那边的门,原本正在里头的人探身出来——居然是一名年纪不轻的修女而非神父。
祝槐好奇地问:“看来您应该常来了,这里负责忏悔室的原来是修女吗?”
老人望去,轻轻“啊”了声。
“那是萨万莎修女。”他说,“教会的确与别处不同,神父事务繁忙,平时只有在弥撒时才露面,别的大小一应事宜都是由萨万莎修女指导完成的。”
望舒:“原来如此。”
见他们不再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老人便重新低下头去专注自己的下一段祈祷,而萨万莎修女还在与叫住自己的教徒交谈。
“喂,”望舒忽然说,“你们看。”
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看到教堂门口走进了个有一点点眼熟的身影。那小胡子男人才在偷拍的照片里出现过,看朝向是想往忏悔室的方向去。
只是这逆着人流实属不易,他自己也还有点心虚地左顾右盼,不知是在躲什么。
路婉婉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祝槐,视线相对之际,祝槐冲她使了个眼色。
路婉婉:“……!”
她会意,拽上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望舒,就要往——
【等一下。】
kp突然说。
【我瓜子吃完了,换袋新的。】
……喂!
他们花了几秒等kp拿来一袋新瓜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望舒又被路婉婉一把拉上,直接冲到了忏悔室门前。
“萨万莎修女?”她焦急道,“请问您就是萨万莎修女吗?”
刚刚结束谈话、准备再度坐进忏悔室就被拦住的修女目光温厚地看过来,“是,我是。请问你……”
“我有个朋友,”路婉婉斩钉截铁地说,“他说他迫切需要您的开导。”
望舒:“我就是她朋友。”
“——啊不是,”他来了个“吃了吐”,“她朋友在车上。”
正躲在旁边的祝槐二人:“……”
你俩搁这说相声呢?
“他说他罪孽深重,”路婉婉难掩焦虑,“我听了也觉得实在是……他在同时与七位女性约会,自己却无法自拔……他说他均等地爱着她们每一个人!”
萨万莎修女:“……”
萨万莎修女:“???”
瑞安:“?????”
祝槐:“……”
她没想到自己到了这里还能听到后续。
“这、这并非主所倡导之意,”萨万莎修女看不懂,但萨万莎修女大受震撼,“不过如果他们都知情并同意……”
——这教会有问题。
祝槐瞥了眼上方的十字架,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他不想这样下去了!”路婉婉担忧道,“他为此深感煎熬,我觉得非得您来疏导才行,但他又因为身体来不了教会内部,所以我想请您——”
萨万莎修女:“等等,这里也有人要找我忏悔……”
“抱歉,修女,”路婉婉急忙说,“这事实在是迫在眉睫,他说如果见不到您就——”
望舒:“就把教会门口的每个人都泼上番茄肉酱!”
路婉婉:“……对,没错!”
这听上去简直要影响到教会的声誉了,萨万莎修女也只得提着修女服的衣摆急匆匆地跟着他俩向外走去。他们刚走出一段距离,这头的祝槐就赶紧推着才看懂人心险恶的瑞安往忏悔室走。
【你过个幸运,看看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卡莲(祝槐)]进行幸运检定,42/60,成功。
【搞快点,继续继续。】
瓜子咔嚓咔嚓。
祝槐:“?”
你看戏这么开心的吗?
瑞安:“等等,我们——”
“你在旁边找个地方望风,有什么动静知会一声,”祝槐果断道,“我先进去了——拜拜。”
她二话不说地进了忏悔室修女的那一侧,然后直接拨了吴克的电话号码。
“喂?”还不知水深火热的吴克接起电话,“什么事啊,你们不是刚进教会没多久吗?”
祝槐单刀直入,“有点急事,罗曼醒了吗?”
吴克:“还没——咋了?”
“你把手机放他耳朵旁边。”祝槐说。
吴克如是照办。
祝槐:“煮来了。”
“——哪儿?!”罗曼瞬间清醒地坐起了身,“煮在哪儿?!”
吴克:“……”
你没救了哥们!!!
“没有煮,别找了。”祝槐冷酷地说,“等会儿有个修女跟着过去找你们,你配合着演一演——本色发挥也成。”
罗曼:“?”
什么叫本色发挥,他一听就是有渣男戏码!
祝槐不等那边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忏悔室内昏暗且狭小,隔断两侧的木板上只有一扇不过巴掌大的网格窗——上面还盖了层帷幕。
还不过十几秒,她就听见对面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响。
“修女,”那人影靠近窗前,似是在凳子上坐下了,“我犯了罪。”
祝槐估计了一下那位修女目测的年龄,压低了声音。
“每个人都有罪。”
她说:“你犯了什么错?”
“愿天主保佑,”祝槐笑眯眯道,“除了这里的你和我,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