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那谁知道?”
他哼了一声,顶着他老当益壮、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山羊脸,也走了。
褚桓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圣泉边上,守山人和守门人的心不知道有多大,居然就把他一个外人留在了他们的“过去与未来”面前,连个在一边看着的也没有,就不怕他万一想不开往里面撒泡尿么?
“沟通过去与未来的人?”褚桓靠在石壁上,仰头闭上眼睛,默默地听着身侧潺潺的水声,企图能从中接收到一点脑电波,可是听得耳根快要生茧了,他也没能感觉到这一潭清波和自己有什么沟通的欲/望。
其实归根到底,褚桓还是不肯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依然始终在试图用他已知的常识来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可偏偏是个半吊子,想得自己快糊涂了,依然是一脑门浆糊。
外面,守山人和新生的守门人在打扫战场。
里面,褚桓坐在圣泉边闭目养神。
忽然,他听见一阵窸窣声,褚桓睁眼一看,见那条小毒蛇不知什么时候游了进来,竖着小三角脑袋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啊扭地爬到了圣泉边上,左摇右晃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水中倒影,俯身就要喝。
褚桓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拎了起来:“别乱喝,喝错了怀孕怎么办?”
小毒蛇在他手腕上缠了一圈,郁闷地吐了吐蛇信。
褚桓这才想起来,拎着小蛇问:“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小蛇吐着蛇信跟他大眼瞪小眼,褚桓就自己动手翻开了它的尾巴查看。
可惜他生物学知识有限,翻完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公蛇和母蛇有什么区别。
对于这样的大流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小毒蛇终于被激怒了,张开嘴露出尖牙,“哈”一声,作势要咬,趁褚桓本能地一躲,奋力挣脱了他的魔爪,羞愤欲绝地跑了。
褚桓这才失笑,站了起来,走出山洞,刚一出来,就看见一个人倚在石壁上,好像在等他。
袁平。
褚桓脚步一顿。
袁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喂,烟有吗?”
褚桓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已经穿上了裤子,若是看背影,像个正宗地守门人了:“你现在这样能抽烟?”
袁平皱起眉,似乎纠结了一秒,然后没好气地说:“管他呢,拿来。”
褚桓:“哦,没有。”
袁平:“……”
即使褚桓和他都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人了,但新鲜出炉的守门人依然坚定地认为,世间贱人,无有出姓褚的奇葩之右者。
褚桓走到他身边,与袁平隔着一臂的距离,并排靠在山石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袁平有一会没说话,片刻后,低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是所有守门人中唯一一个短发的,看起来有点突兀:“不知道,感觉自己应该是一个死了的人,又好像是另一个人,以前有些事记得,有些模糊了,对于什么‘守山人’、‘守门人’的历史,却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还莫名其妙地多会了一门外语。”
褚桓应了一声,他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心里想:“人死不能复生,他不是那个人了。”
袁平问:“两只鬼都收拾了吗?”
褚桓:“第一次没抓住,前不久才收拾干净的。”
袁平眉眼一立:“你这个废物。”
褚桓一笑,没跟他一般见识。
袁平顿了顿,又问:“璐璐呢?”
褚桓:“人家老婆了,别叫那么亲热。”
袁平:“操。”
褚桓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激动什么?人又没嫁给我。”
袁平先是一呆,随后立刻暴躁起来,回身拽住褚桓的领子,冲着他大吼大叫说:“我都死了,你居然还让别人趁虚而入,你这个饭桶,还能干点什么不?”
褚桓沉默了片刻,突然用力一推袁平,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她心里有谁,你不知道吗?你都死了,我自己趁虚而入地追她,我还是人吗?”
袁平被他推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震惊地抬头看着褚桓。
褚桓拉了拉被他抓皱了的衣领,给了袁平一个盖棺定论的评价:“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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