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任小玲已经被送回她自己家了。
被迫嫁给老男人的事已经不存在了,妹妹已经帮她挡住了这一劫。
她之前能过来打工,也是因为被任招娣打了,才跑出来求个出路,也就不好送回去。
她父母其实对她没有那么糟糕,那就直接送回她自己家。
陆东升别别扭扭地过来请罪:“三姐,反正我已经这么干了,而且不打算把她弄回来。你想骂我随便骂吧,反正我就容不下她。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我看她不顺眼,反正都是我的错。”
陆东升知道自己很任性,可他那么辛苦挣钱,不就是为了活得痛快肆意吗,结果连个看不顺眼的人都没法开除。
那他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至于任小玲会遭遇什么,这关他屁事啊,她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她的遭遇又不是他造成的,凭什么让他去负责?
这段时间,任小玲已经从作坊里挣了不少钱,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陆东升梗着脖子,等着挨骂。
陆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骂你干什么。”
为了好好管理一个公司,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让员工更有安全感和归属感固然重要,但是他们自己的情绪也要顾虑。
正如陆东升所说,他们是老板,这点自由都没有,还当个屁老板。
她明明知道这样的人有问题,还要为了所谓的规则不快刀斩乱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兴许因为刀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所以才不觉得痛,才没有那么在意。
陆夏从这件事感受到她在工作上,有时候确实太过于程序化和死板,摊子越大反倒让自己越束手束脚。
“这件事是我不够果断,你做得很对。”
陆东升瞪大眼,他还以为自己要被臭骂一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三、三姐,你说的是真的?”
“这是我们自己的产业,为了更好管理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可没必要成为自己的桎梏和枷锁。”
陆东升露出灿烂的笑容:“三姐,我也不是那种乱来的,这个女人心机太重,我也是担心她还会闹出什么事,才会这么做的。”
“想做就做吧,这是我们自己的产业,这点事还是能够做主的。”
“三姐,我就知道你是最开明的!”
“别成天就知道夸我,我又不是神,我有我的局限性,也会做错事,该指正的必须指正。要是什么都听我的,咱们是走不远的。”
陆东升心里很高兴,他一直觉得三姐做什么都是对的,有时候并不赞同她的观点,却也只会自我怀疑。
可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了,任小玲一系列的操作让他非常不适。
之前只觉得她脚崴了是巧合,可看她明显的故意朝着他扑过来,陆东升虽无证据,却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有问题。
她脚崴分明是故意的,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会有怜悯之心吗?
这样的人兴许伤不到他,但是看到这样的人在自家作坊里,他浑身就极为难受。
于是不管不顾做了这个决定,将人连物品一块送回她家了。
至于对方的狡辩,陆东升没有兴趣听。
只是面对陆夏的时候,他有些心虚。
陆夏一直教导他在管理时,不能任性而为,他们虽是家庭作坊,也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陆东升不怕挨骂,就怕陆夏对他失望。
“姐,你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乱来的。”
陆夏也注意这件事是否给其他员工是否会带来什么影响,目前看来还算平静。
任小玲伤成那个样子,在那么平整的路上行走,还差点摔跤,确实不方便工作。
不过看到任小玲的岗位很快被人顶替,心中很有危机感的。
尤其是省城的员工,会感受到私企和国企的不同。
虽然没有明摆着辞退,但是直接让人卷铺盖走人,也可以观察出端倪。
私企可以随意将人送走,不似国企一样,除非犯法否则可以在一个地方干到死。
原本开始松懈的工人们,就像被抽了一鞭子,工作更加积极主动。
至于曹燕子那边,陆夏并没有太多干预,只要任小玲离开,她去接触更多的人,自己会渐渐清醒过来。
曹燕子自从跟任小玲成为了朋友,就跟其他人隔开了,也就让她很容易被一个人影响。
只要重新回到集体生活,那么就会从那种迷雾中走出来,脑袋也就清醒过来。
有陆海霞盯着,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件事陆夏也没有避讳其他人,趁着陆东丰和周大嫂上省城,还专门开了家庭会议,提起了这件事。
将事情原本,都告知大家,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桂芬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