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转过身去之前,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师,步骤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这到底是要表演什么魔术啊?”
“什么魔术”
波鲁那雷夫艰难地笑了一笑:
“好好看着吧——”
“这是火焰的魔术。”
镜空间里。
镜空间的规则非常特别:
现实世界里的一切物体在这里都有镜像,只有人类这样的活物没有。
镜世界里的人必须通过镜面才能观察到外界人类活动的情况。
而如果想要听到外界人类说话的声音,那还非得伊鲁索打开镜世界的空间通道,将两个世界确切连接起来才行。
但刚刚他在把波鲁那雷夫送出一半之后就把通道关闭了。
所以伊鲁索他听不到外界波鲁那雷夫和年轻游客的对话。
当然,他现在也没兴趣去关注外界的情况。
在他眼里波鲁那雷夫只是一个不能反抗的将死之人,身体几乎不能动弹的波鲁那雷夫根本没有能力再玩什么花样。
他只要用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完成这场处决就行。
但是
就在伊鲁索即将将波鲁那雷夫生生捶杀的情况下,意外却发生了。
突入其来地,他听到了一声铁栅栏颤动发出的嗡响——
人类的声音传不到镜世界,但人类对现实物体施加的影响却会百分百地还原到镜世界的镜像中。
所以,他听到了这阵声音。
这似乎是有人路过时不小心碰到铁栅栏发出的声音。
“什么情况?”
伊鲁索蓦地转过头去,循着声音看向了那片铁栅护栏:
“现实世界有人经过了那里?”
这声源的位置可就在他身旁不远。
如果现实世界里有路人经过那里,那这路人一定是能看到被送出半截身体的波鲁那雷夫的。
一想到这里,伊鲁索的心就有些乱了。
怀着一种不妙的预感,他马上调转手中的汽车后视镜,通过镜面观察起了外界的情况:
果然,那铁栅护栏旁站着一个年轻游客。
而这年轻游客还正向着只剩半截的波鲁那雷夫点头致意,满脸兴奋地说着什么。
再然后,不待伊鲁索为之心惊震撼,那年轻游客就像从波鲁那雷夫那里接受到了什么任务一样
他突然转过头去,紧挨着那铁栅护栏,匆匆忙忙地向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而最最关键的是
在那个年轻游客的手上,竟是还握着那么几块显眼的碎冰。
“冰块搞什么”
“那扫把头竟然又找来了一个路人帮忙?!”
伊鲁索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他着实没有想到,只剩半截身体的波鲁那雷夫竟然还能在外界“蛊惑人心”。
这种模样竟然没有直接把人吓跑?
更不要说,那家伙刚刚可一直都在挨着痛打!
一边用糜烂一片的残躯承受着那样的重击,一边还得面不改色地忽悠路人帮忙
“真是个怪物!”
伊鲁索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波鲁那雷夫杀掉,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他必须阻止那个路人。
即使那路人手中的冰块少得可怜,其个头小得甚至让人怀疑它们能不能在被送到车站前坚持不化。
运送这么几块完全可以被忽略的碎冰过去,这样的行为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也着实值得商榷。
但即便如此,伊鲁索也绝对不会让这些碎冰有机会被送到火车站。
这是他的使命。
他绝对不会给火车站里奋战着的普罗修特添一丝风险。
“该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伊鲁索恨恨地咬着牙,转身便带着替身向那年轻游客的位置紧紧追去。
重伤的波鲁那雷夫再一次被他扔在了身后。
而这一次,他对情况更加放心。
因为波鲁那雷夫已经几乎不能动弹,银色战车同样如此。
替身能力只是“击剑”的他,在连挥剑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之后,又还能做什么呢?
不过是被卡在原地无奈等死罢了。
于是,伊鲁索径直将波鲁那雷夫抛在了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在镜空间里追到了那铁栅护栏旁边。
感觉位置差不多了,他便马上举起汽车后视镜,借由镜面打开了两个世界的空间通道。
“什、什么?!”
现实世界里,那年轻游客大惊失色。
他还没看到波鲁那雷夫给他变的魔术,自己眼前的空气里就突然凭空浮现出一片镜面,镜面里还站着一个满脸杀气的男人。
这难道也是魔术能做到的吗?
年轻游客正是惊讶无比。
而伊鲁索却是直接从镜面通道里伸出手来,一把擒住了那年轻游客的胳膊:
“你也给我进来吧!”
“波鲁那雷夫——”
在伸手拖拽那年轻游客的同时,伊鲁索又冷冷地大喝道:
“你可又‘害死’了一个人啊!”
他的声音中饱含残忍,这句话本身也是对波鲁那雷夫的威吓和折磨。
但出乎意料地,波鲁那雷夫的回应异常平静。
因为空间通道已经打开,所以他那淡然、自信的声音也能原原本本地传到镜空间伊鲁索的耳里:
“把无辜者卷进战斗的确是我不对。”
“但是,他们可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