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补充道,“是用作为遗物的项链打开的,也可以认为是有意留给那个孩子的吧。”
“你去那里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现场还有不少幼儿玩具。另外一点,仪式的拖延是因为资料留存得少得可怜,如果其实本来该有,但被人提前毁掉了呢?”
“难道……”江北然愣愣地说,“你的意思是说……”
哪怕一开始是作为祭品来接纳抚养,在日渐相处中也滋生出了一定的感情,只不过在真正的选择之前——
“一个猜想,不一定对。”而且是专门往好了理解,祝槐笑笑,“我也不知道那么多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
“还不如去问卡洛琳来得快,不过说到底她那边也是给的设定,未必真的知道……啊,说到这个。”
她说:“那两个人应该认识。”
“认识?”江北然迷惑,“刀疤和卡洛琳吗,他俩都合作了肯定认识吧……等一下,意思是他俩在现实认识?”
祝槐点了点头。
“卡洛琳说他们以共犯的身份保持联络,我就觉得很微妙了。”她说,“按常理来说,如果你抽到他俩的身份秘密,你会怎么做?”
江北然陷入了思考。
“那当然是努力当最无辜的那个,”他嘟囔,“藏着掖着,能瞒多久是多久,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搞事……啊!”
祝槐:“对吧?”
“两边都是恶人身份,为什么能那么快放下对彼此的警惕选择坦白合作?”她问。
“当然不仅是这点,你注意到了吗?”她说,“卡洛琳和人相处其实很有分寸。”
江北然:“……”
他注意到了才有鬼好不好!
“同样的情况,放在你我身上,她一般想笑也会出于礼貌忍着。但是对刀疤,就会一点也不客气地嘲笑——举个例子,汤尼最开始发花的时候。”
江北然:“………………”
……姐姐你什么观察力啊?!
“其实我是有那么点感觉,”他自愧不如地用指头挠挠脸颊,“虽然就一点点违和感……”
“所以,看在开局刀疤提醒了我的份上……”祝槐笑笑,“我暗示了他们一下,也告诉你好了。”
“游戏强制说出的不是真名,”她道,“应该是生活中最常用的名字。”
只不过一般人的这个选项就是自己的真名罢了。
江北然一下子被这句话的信息量震住了。
“姐,”半晌,他小心翼翼地说,“你……”
祝槐:“你觉得以我的职业会随便把名字告诉别人吗?”
也是。
江北然:“咳……不会。”
祝槐:“我会。”
江北然:“……???”
喂!!!
祝槐显然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在他的抗议之下才把笑收了回去,“另一种可能,是认知上的真名。”
“‘祝槐’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我还是挺喜欢的,”她道,“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我现在认为的真名。”
现在……
江北然好奇得抓心挠肺,但也知道不适合他再问下去了,而是转向了另一个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找我啊?”
“或者说……”他摸摸鼻子,“为什么是我?”
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要不是天选身份有友方npc又站对了队,早特么该撕卡了。
“这个问题啊……”
卡洛琳不说了,而以刀疤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有更看重的东西。
祝槐沉吟了两秒,“有自知之明,学习能力强,反应跟得上随机应变,心地也不错——这几点加起来其实就强过大多数人了。”
江北然在她打量的目光下只觉得自己左脸写着“可堪”,右脸写着“一用”,一时竟不知道该为这赏识而感动还是为前面的“自知之明”和似乎多少有点多舛的前程落泪。
“就是得多补点锌。”她补充说。
……所以还是在说他缺心眼吧喂!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做个实验,”祝槐说,“不过其实只是件举手之劳的事。”
江北然“咦”了声:“什么?”
祝槐:“就是——”
话说到一半,她包里的另一只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祝槐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抬头笑道:“改天再说吧,明天有时间吗?”
“有是有,”江北然说,“暑假嘛。”
“那就明天下午三点,还是在校门口见面。”
祝槐收起了手机,“我现在有点事,就先走啦?”
江北然:“哦、哦哦……”
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像还在梦里,尽管命运早在他碰巧拿到铭牌的那一刻发生了剧变,但直到现在才真正有了点与现实产生联系的实感。
……虽然在第一次也有人试着联络的时候被他拒绝了就是了。
两人在网咖门口道别,江北然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看着对方脚步轻快地离开,苦着脸真往图书馆那边走了。
游戏得参加,但他开学也还得补考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呜呜呜呜!
从这边往前走,其实有一小片银杏林。
盛夏时节的树叶绿得清亮,遮出片片阴凉,走在僻静的林间小道上连暑气仿佛也被驱散了大半。道旁还栽了丛丛的天仙子,带着暗色纹路的花朵微微垂着脑袋,不算起眼地隐匿在草叶间。
祝槐的手机又响了。
“喂,”她接了起来,“张叔?”
“你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笑道,“你之前不是说今天凌晨要进那个游戏的,现在应该出来了吧?”
“出来了啊,”祝槐无辜道,“怎么了?”
“……”张明栋耐下性子,“张叔问你,就是让你找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