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以她回乡的人设,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地地毯式搜索也是合理的。
一百多年过去,石板早就长满了青苔。她倒是信这是人工打下的,石块切割得明显就很粗糙,台面上也有水桶绳索之类磕碰磨损出来的生活痕迹。
祝槐站在井边往下看,里头意料之中地深不见底,侧耳去听也听不见水声,只有靠得非常近了才能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奇特臭味……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上,可以过个聆听。】
“哇,”祝槐说,“你活了?”
【……】
那一天,kp又回忆起了被她调戏的恐惧。
【就说你过不过吧!】
“别这么恼羞成怒嘛。”她笑道,“我记得聆听是可以通用在听觉和嗅觉上的吧?”
她当时可是把技能说明都认真看了一遍的——那句话怎么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kp不情不愿地肯定了一声,祝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白来的技能检定,当机立断地扔了骰子。
[阿维丝(祝槐)]的聆听检定,81/80,失败。
kp:“……”
祝槐:“……”
这第几个差一点就过的了!就tm离谱!
“……贝奈特小姐?”身后忽然传来南风犹疑的声音,“你怎么在那里?”
来得正好!
“我刚才闻到了一股有点奇怪的味道,顺着就找过来了。”她义正言辞地转过身,同时跟他往井边使了个眼色,“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你要不要来试试?说不定是能治风湿的原因呢,对你的论文也有帮助。”
她这理由实在让南风无法拒绝,后者也做贼似的左瞧瞧右看看,这才猫下腰钻进来,迟疑着扒在了井边。
然后,脸色一下变得有点诡异。
祝槐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他皱起眉,“是有什么腐烂的味道啊?”
“难道是这井枯太久了,鸟啊动物啊什么的掉进去死在里头了,尸体又没人发现?”祝槐随口道,“不过幸亏早就没有水了,不然保不准要搞出什么流行病。”
南风:“也是……”
“不对啊,”南风忽然反应过来,“我刚才在那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这怎么有个老实人。
闻得到才怪,她就是先进来想调查的。
“哦。”
才刚刚检定失败的祝槐毫不惭愧地说:“可能是我鼻子灵吧。”
kp:“……”
呵呵。
南风恍然,“原来如此。”
……真信啊!
两人又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里头照了照,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好趁着惹来麻烦前偷溜回去。刀疤和卡洛琳似乎是聚集在井区的另一侧,周边小摊在售卖一些用泉水沁凉的冰镇瓜果,有几个游客正在那边排队,连他们的小导游都端着盒水果吃得开怀。
“啊、咳咳,”汤尼看到他俩正好从不远处过来,一下子有点卡壳,“看着挺甜的就没忍住……你们要是觉得这边没意思,从景区门口走两百米就是广场,到时候一起去接你们?”
其实她觉得这边可太有意思了。
“广场也有活动吗?”祝槐问。
“对对。”
小导游连忙点头,差点没被刚咽下去那块噎着,“……预热嘛,表演都在广场上,还有一些从外地来合作的马戏团和艺人,应该是挺有趣的。”
“就过去看看好了。”祝槐说,“你呢?”
“我没意见。”南风摸摸鼻子,“反正这边也转得差不多了,感受一下当地的文化娱乐也不错。”
二人又问了汤尼具体方向,广场离景区当真不远,他们才走到半路上就听到前方传来的喧嚣声。也就是来时面包车是从另一个方向开过来的,不然早该见到这幅热闹场面了。
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刚刚结束的民间舞和主持人妙趣横生的逗乐引来台下观众一波又一波欢呼。周围尽是在售卖亡灵节纪念品的小摊贩,还有套着幽灵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在散发明天狂欢日的指南传单,角落处还有一两个可能是小型马戏团的帐篷。
“哪边看上去都挺有趣。”祝槐客观地评价,她从经过的小推车商贩那儿买了个张牙舞爪的小丧尸挂件,“你不买两张明信片?”
两个人在路上的时候还说到当地旅游纪念物最物有所值top3。
“我看还有挺多的,也不急。”
南风在低头看被塞到手里来的传单,“这泉城能去玩的地方居然还挺多的……”
“别说明天了,现在花样都不少。”祝槐凑过来瞄了眼,又转头扫视了整个偌大的广场一圈,“那边又是什么?”
南风:“那边?”
他不明所以地跟着她的视线,看到东北角也有个才搭起来的小舞台,只是那上面目前还空无一人,底下却已经聚集了好些观众。旁边立着个标牌,打的标语是什么什么魔术师大驾莅临,看架势还是个自带粉丝的。
南风下意识小声念了出来:“king……?”
祝槐:“……”
南风:“……”
救命,好中二,好嚣张。
南风忽然一愣,“……等等,那是谁?”
他话音未落,祝槐就注意到了他话中所指的对象。其实哪有谁这一说,分明是个两人都很熟悉的身影。
她也皱起眉,“他不是应该还在矿泉井区吗?”
再不济,按照之前的说法,到了也该给他们打个电话。
还戴着遮阳帽的汤尼·佩特绕过前面的一应观众,从他们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他满脸空白,摇摇晃晃地神游着往帐篷后面走去。
“我,”南风结巴了一下,“我感觉不太对劲……”
祝槐当机立断,“跟上去看看。”
汤尼的状态显然很不对头,这样放任下去恐怕会出事。只是他们之间差着一段距离,等赶到那边的时候已经瞧不见任何人影,只知道对方是去了帐篷后。
南风跟坐在旁边乘凉的路人打听完,一无所获地走回来,“他说什么也没看见。”
“既然如此,”祝槐沉吟,“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猛地指向帐篷后方微微敞开着的出入口,“南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