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一点都不爱我,他们要是爱我,就会和我一样喜欢楚楚,去支持她】
【我就是为了楚楚活着的,楚楚不回来,我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
……
一开始,沈知倦只以为是狂热脑残粉的基本操作。
沈知倦看过一些相关的分析,在这种环境中,被不断洗脑、不断pua,付出了无数时间、金钱和精力,这样高的沉没成本,这样高的精神寄托。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摆脱的。
所以,哪怕偶像塌房证据确凿,也还是有不少粉丝不愿相信,自欺欺人地抱着幻想,等待偶像回来。
但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那些出道多年,本就有强大的粉丝基础的偶像身上。
可是,辛楚楚才出道几年啊,《春山吟》又才上映多少天啊?
那一瞬间,他脑中又回想起司机师傅那句无心的“中邪”,可不像是中邪吗?
难怪司机师傅当时会那么紧张,说不定他之前就有过这样“说错话”的时候,跟乘客发生了争吵,所以才会如此有求生欲地贬低自己。
沈知倦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在群里说:【楚楚刚刚降临二群了,好羡慕他们啊!可以跟楚楚说话!】
整个群顿时骚动起来。
有的羡慕二群,有的问管理,可不可以让楚楚来他们群玩玩。
一时间整个群里的消息都在刷屏,管理回得焦头烂额。
沈知倦心念一动,点开管理的私聊对话框,照例不过脑子吹了一顿辛楚楚的彩虹屁,并表达了对二群的羡慕。
他这样的粉丝管理见多了,正打算用话术敷衍过去。
没想到沈知倦话锋一转,非常体贴地表示,他知道辛楚楚在养病,没有精力来这么多群里,所以他问管理,可不可以他们给辛楚楚准备礼物,如果实物不方便,就做一些视频、电子信之类的,让她能看到粉丝对她的爱,或许会高兴一些,病能更快好。
全篇都展示出了一个卑微小粉丝对偶像的爱与关怀。
管理都被打动了,说要去跟大管理商量一下,问问楚楚本人。
但沈知倦知道,辛楚楚会同意的。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的粉丝,已经成为她的信心来源了。
她需要一切,让粉丝能表达爱她的方式。
当然,她现在躲藏着,害怕别人借着送东西的机会,找到她的地址,所以实物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电子信之类的东西,她肯定就不会有那么强的戒心。
而沈知倦刚刚从小何警官那里知道,国家有一种技术,可以通过电子信或者视频的方式,定位对方的位置。
只要有了确切位置,就能用玄学的方法做很多事情了,保管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沈知倦不禁感慨:真是科技改变玄学啊!
-
翡翠国。
辛楚楚靠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手机,看着粉丝们真切的喜爱和关心,觉得自己今早照镜子的恐惧和自厌又下去了几分。
可是不够,还不够!
她还需要更多、更多!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天而降,将手机从她手里拿走。
辛颂不悦地说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在玩手机?”
辛楚楚想要抢回手机,辛颂却直接将手机捏碎,碎裂的屏幕和外壳将他的手划出一道道伤口,但很快又一一愈合。
辛楚楚死死地盯着他愈合的伤口,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辛颂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抢走了手机,跟自己发脾气,于是放软了声音,安抚道:“你现在被华国那边的人密切关注着,虽然我们的人给你的地址做了多重加密,但也不保险,你……”
没想到辛楚楚却突然生气起来,用力地在纸上写着自己的抱怨。
她写到一半,脸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她捂着脸,在床上嚎叫着打滚。
辛颂面色一变,连忙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去碰伤口,随后又叫医生过来给她打止痛针。
打完止痛针后,辛楚楚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但她浑身被冷汗湿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而且她吃痛的时候,一直紧紧地抓着辛颂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将他的手臂划出一道道伤口。
辛颂将她放回床上,手臂上的伤口也渐渐在愈合。
辛楚楚吃力地背过身,不想看他。
看着妹妹的背影,辛颂心里也格外难受:“楚楚,你再忍忍,等手术做完就好了。”
辛楚楚眼底划过一丝讥讽,但很快又被脆弱遮盖,她吃力地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哥,我真的好疼,我不想做手术了。
辛颂紧紧地握着拳头:“哥哥真的想替你承受这些疼痛。”
辛楚楚缓缓地摇摇头,继续写——哥哥,让我融合吧,让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这样不管我受多重的伤都会自动愈合,也就不用疼,不用做手术了。
辛颂表情越发痛苦,却依旧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
他这两个字瞬间点燃了辛楚楚的怒火,她拿起手边所有的东西,疯狂地朝辛颂砸过去。
辛颂怕影响她的情绪,只能先离开病房。
没多久,他身上被辛楚楚砸出来的伤就渐渐愈合了,可他的神情却没有半分变化。
负责照顾辛楚楚的医生和护士,小心畏惧地从他身边绕过去。
辛颂也毫无反应。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又缓缓地游走。
他一路来到最深处的祭坛。
这里是整个教派的禁地,除了他,没人能过来。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祭坛的地下。
谁都想不到,在祭坛下面竟然还有这么大一处空间。
在最中央有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翻腾着灰黑色的怨气,其中还带着一丝丝不太明显的血色,浓稠得如水一般。
然而,就在池子的最中央,却生长着一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洁白莲花。
幼嫩的莲瓣还未完全盛开,颤颤巍巍的,格外可爱。
然而辛颂看到这株莲花,神情却在不断变化,一会痛苦,一会狰狞,一会怜悯,一会又嘲讽……
最后化成一句轻不可闻的:“这世上最污浊肮脏的地方,却生长着最圣洁的宝物,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