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绝眉头一皱,莫名对这三个字有点抵触,闷闷不乐地转身就要上行舫。
但走了两步,奚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身噔噔噔跑回来,明黄衣袍翻飞好似倾洒的日光,明亮鲜活,像是自由的鸟雀张开双臂。
一把将晏聆抱在怀里。
晏聆一愣。
奚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依从本心,给了注视着他离开的晏聆一个拥抱,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丢下过他,下意识想要弥补。
晏聆迷茫道:“哥哥?”
奚绝不是个矫情的脾气,很快就将他松开,故作坦荡荡道:“我走啦。”
说罢,转身一溜烟冲上行舫。
晏聆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将小木剑别在腰间,朝着晏寒鹊伸出手。
晏寒鹊将一切收拾妥当,抬手将小短腿晏聆抱上了行舫。
还在因那个拥抱羞臊的奚绝见状人都傻了,诧异道:“你上来干嘛?!”
“瞧你说的。”晏聆被晏寒鹊放下来,熟练地走到行舫甲板的凳子上坐下,“这是我家行舫啊,我为什么不能上来?”
奚绝蹙眉:“但这行舫不是要去中州吗?”
晏聆还没说话,御风上来的盛焦善解人意地回答:“晏伯父和夫人昨晚决定的,要带着聆儿阿月一起去中州。”
说罢,他还温和地问晏聆:“你没和奚少爷说吗?”
奚少爷:“……”
这狗东西,蔫坏蔫坏的。
盛焦就算性情再温和也终归才十二岁,寻常孩子都像奚绝晏聆这种猫嫌狗憎,他这样已是家教修养好了。
从昨天到今日一直被奚绝变着法子地针对,盛焦哪里会像成年人那样完全忍住憋屈,当然要逮着机会挂上那温和的假面来怼他个七荤八素。
晏聆没听出来盛焦和奚绝的交锋,还在那傻乐。
晏寒鹊将晏月抱上行舫,又把晏温山的结界彻底封住,催动行舫悄无声息飞入天空,朝着中州方向而去。
晏月拽着朝夫人的手,总觉得这次他们似乎要离家很久才能回来,怯怯不安地问:“夫人,我们……我们要去哪里呀?”
朝夫人一夜未睡,神色疲倦却带着笑抚摸着晏月的脑袋,柔声道:“我们去中州住一阵子。”
“中州?”晏月讷讷道,“师父不是说咱们中州不好吗?”
朝夫人视线看向不远处和奚绝打闹成一团的晏聆,没说话。
晏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忙不再追问这个,道:“那咱们往后住在哪里?”
一直沉默不语的晏寒鹊看着行舫上的坤舆图,将手指在一处地点上敲了敲,终于冷淡开口。
“……先去药宗。”
从清晨到入夜,行舫终于停在中州的行舫阁中,晏寒鹊将行舫缩小成灵器收纳入储物戒中,牵着晏月的手往外走。
晏聆仰着头还在对盛焦叮嘱:“记住哦,真的不能再去那什么鬼的幻境里去了,会塌的。”
一路上他都叮嘱盛焦无数遍了,但盛焦很有耐心,温柔笑着答应:“好,绝对不再去。”
晏聆这才放心。
盛焦想了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满是灵力的灵珠——那是他觉醒相纹后盛家给他的奖励,价值虽然不多,但已是盛焦身上最能拿出手的东西。
“送给你。”他递给晏聆。
晏聆不懂灵珠的价值,只觉得这珠子很漂亮,高高兴兴接过:“真的给我呀?”
“嗯。”盛焦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晏聆还没说什么,奚绝就不高兴地挤过来,一把将珠子抢过来:“哪是他救的?不是因为我你才能从那什么鬼幻境里出来吗?怎么不谢谢我?”
盛焦也不生气,毕竟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