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热闹非凡。
被骂了句“乡巴佬”,晏聆不悦一会,很快又没心没肺地同晏月疯玩起来。
长街上皆是人,夜幕降临。
两个半大孩子玩了半天,终于知道疲倦,蔫哒哒坐在长桥边的石凳子上,托着腮看着人来人往。
晏寒鹊不想给儿子花钱,却花重金买了一支鸳鸯钗,持着朝夫人的手,垂着眸将钗插在松散发髻中。
晏聆笑嘻嘻地说:“那钗真好看呐。”
晏月瞥了一眼花里胡哨的鸳鸯钗,心想哪儿好看?
朝夫人唇角抽动,也心想:“可真丑啊。”
但晏寒鹊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上隐约浮现一抹期待,朝夫人沉默好一会,才夸张地扶着丑发髻,熟练地敷衍他:“真好看,我喜欢,寒鹊的眼光果真不错,真配这个发髻和簪子。”
晏寒鹊难得被夸得飘飘然,眸中闪现淡淡笑意。
晏聆偏过头,学着朝夫人的模样深情地对晏月说:“真好看,我喜欢。”
晏月抿着唇笑。
耳畔隐约有木轮滚落地面的声音,晏聆还以为有卖好吃的小摊车,忙高高兴兴转头就看。
却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孩子推着轮椅嘴中口中在说些什么,轮椅上温温和和的孩子眸中全是无奈。
让尘淡淡道:“你觉得那个奚家的少爷能觉醒什么相纹?”
横玉度摇头:“不好背后议论他人。”
让尘只好问:“你的生辰不也快到了,那你想觉醒什么相纹?”
“我什么都好。”横玉度笑着说,“像我这种废人,无论觉醒什么怕是都没什么大用,不如没有的好。”
让尘蹙眉:“不许这么说。”
横玉度笑笑:“那你呢?”
让尘想了想:“我也想不出来,总归玄级天级就差不多,灵级就别想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
晏聆见不是吃的,失望地移回视线。
晏寒鹊和朝夫人在谈情说爱,晏聆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发现坐在路边听各种人的声音好像很有趣。
万物百态,只是从路边而过的几息就能看到无数人一生的简短碎片。
这种感觉极其奇妙。
晏聆见一时半会回不了家,索性兴致勃勃地托着腮看着路边路过的人。
人群中,一个从头到脚被黑袍遮掩的小孩奋力地蹬腿,在路人狐疑地注视下,怒气冲冲中还带着哭腔嚎道:“我不要逛!我要回家——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啊啊娘求求你!”
晏聆没见过不想出来玩的,好奇地盯着他看。
乐正鸩余光一扫,咆哮骂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揍你个小矮个儿!”
晏聆:“……”
晏聆还没来得及生气,婉夫人伸手揪着乐正鸩的耳朵,把他一路惨叫着薅走了。
晏聆这才消了气。
没一会,人群中鬼字纹墨白袍的孩子呜呜嗷嗷地从旁边跑过,兴奋地道:“这有哥哥示爱哎,爹!快来看!快跟着学着点!”
晏聆忙探头探脑。
示爱?哪有示爱?!
酆聿他爹脸色阴沉地走过来一把捞住他的腰身,看起来想要把他带回去杀人灭口。
丢人的玩意儿!
晏聆看热闹看得直乐。
“师尊!”腰间别个小木剑的小剑修一身正义,“咱们什么时候回南境?徒儿要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