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表述得很简单,甭管是谁来到高台,死一个人当祭品是最走捷径的选项,直接就能开启通关大门。
否则,就像暗示的那样,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个死路一条呢?莫非棺材里的神女真的会复活?
翟子渊看了看酒杯上的字,又看了看神女,最后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孟鲸。
他意外迎上了孟鲸的一双眼睛,发现她也在注视着自己。
……后知后觉。
是那种冷漠的、锐利的、充满洞悉的眼神。
是她面对待宰猎物时的眼神。
提示和条件就摆在面前,权衡利弊才是她的风格。
背脊莫名一阵寒意,他知道,她在考量。
考量要不要杀了他,以最快速度通关。
他张了张嘴,一时语塞,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最终只是低垂眉眼,放轻嗓音,很委屈地问了一句。
“鲸鲸,杀我是最优解吗?”
是最优解吗?
理论上是的,至少按照游戏规则是这样,但孟鲸并不完全这么认为。
她扔掉手里拿着的酒杯,换了个姿势坐着,盯着他似笑非笑。
“你应该换种方式考虑,如果杀了你是最优解,那么杀了我也同样是最优解。”
反正祭品只需要一个人,杀谁都没区别。
翟子渊愣了愣,他本能反驳:“我怎么能杀你?要是非得有人去死,那也应该是我。”
“为什么应该是你?咱俩真要动起手来,我杀你的胜算其实也不高。”
“很高。”他叹息一声,又极其认真地强调了一遍,“很高。”
抛开两人的实力不谈,在他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对她动手这一项。
她救过他的命,很多次,于情于理,他这条命都算是属于她的,他不可能对她有异心。
他当然是惜命的,没有人不想活着,但是……
如果她真的开了口,纵然不舍得,他也会答应。
他会咬紧牙关,亲自把刀递到她手里。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把那柄长剑,很轻地放在了孟鲸身边。
“武器给你,你别有顾虑,下手准一点就行。”他说,“好在咱们一起走到这了,知道你回去一定能得到卡牌奖励,我也能放心。”
然后他背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一瞬变红的眼眶。
不过那声音里的哭腔,肯定是掩饰不住的。
孟鲸统共就说了那两句话,剩下的时间全用来看他在这内心独白,演了一出苦情戏。
她倒是也明白,这些准是他的真实想法,他说让她下手准一点,那就是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但这也不妨碍她觉得无语。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片刻见他没反应,索性揪着领子把他拖回了身边。
她问他:“我说要杀你了?”
“你不用直说,我了解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