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佑之前上过另一个奏章,要裁撤中城兵马司,由兵马司总院代行其责,这只怕也是李佑开出的条件,虽然这本辞官奏疏中没有明说。
钱太后当即可以断定,李佑的本意绝对不想辞官,这只是要挟手段而已。什么两个提督不可两立,都是借口,他不可能真的不要官职。
以一般思路考量,李佑肯定留下了妥协余地。李佑如今有名有利,没有将自己置于险地不留后路的必要,换句话说,他不会行险一搏。
钱太后当即想到,这个余地八成就是“裁撤中城兵马司”。比起罢设提督巡捕五营,裁撤中城兵马司,将中城事权jiāo由李佑直管,是个较为可以接受的条件。这中城兵马司,似乎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要不要接受?正当钱太后斟酌时,却听宫én内监禀报道,归德千岁带着圣外孙进宫谒见。
太后谕示。
不多时,归德长公主笑容满面的亲自抱着不满周岁的幼儿上了殿。
钱太后暂且放下心思,伸手将外孙接过来逗nong。她对这个样貌漂亮的外孙颇为喜爱,时有含饴nong孙之乐。
之前宫中十几年未闻婴啼,按着老说法这不是什么好事,国运不足时才会如此。此言显是不值一驳,不过钱太后时常召外孙入宫,未尝不是抱着以此弥补气运的念头。
关键是外孙儿虽然随母姓,但不是朱家直系子孙,与将来的皇位丝毫没有关系,可以毫无顾忌的宠爱而不必提防和担心什么。
huā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李佑上了辞职疏后,便闲了下来,这天准备领着一双儿nv去逛城隍庙的庙会。
刚行至前庭,便见朱部郎风风火火的前来拜访,叫道:“都在传言你做不下去了,要辞官。这是真是假?”
贵客到én,李佑只好将不情不愿的儿nv哄了回去,又将朱部郎请入堂中,“在下并未辞官,只是辞职而已。”
朱部郎疑huo的反问:“辞职?”
李佑强调道:“是的,辞去了提督五城兵马指挥职务而已。”
朱部郎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是在文字中留着后路!我说以你的秉xg,费尽力气才到手的官职,怎能说丢就丢去了。我是听通政司文书说的,想必是他翻看奏本慌里慌张的,nong错了你的意思。”
朱放鹤算是明白了,李佑的官职全称是“检校右佥都御史、提督五城兵马指挥司”,前半段是官衔,后半段是差使。
而李佑辞去的只是后半段差使,所以叫做辞职,不叫辞官,不知怎的以讹传讹成了辞官。就算辞去了差使,李佑还是检校右佥都御史,清流的名sè依旧留着。
对李佑而言,这就是退“半”步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