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佑送客到了门口,李媚姐忽然一拍胸口,“瞧奴家这记性,险些忘了一件事。”说着,掏出本薄薄的没几页纸的小册子递过来。
李佑顺势捏了一把媚姐儿的软滑小手,才把书接过来,借着灯笼光线一看,封皮印着《探花集》几个大字…
李媚姐贴近李佑耳朵悄声道:“李小哥哥,这是奴家知道那书坊正在印制这个,特意索要一本捎带过来的。看奴家对你如此上心,你却都当老爷了还和老情人计较几两银子,真是叫奴家伤心得很。”
李佑耳朵被她嘴里气息吹的痒痒,退后几步狠狠说:“这书我能给你一箱子!说定每月十五两,不许再变。我得空就去收,还有,不许拿身子来折现债务!”又抬头看了看路边不远处的轿子,又说:“早些回去罢,天黑后女人家不要随意在外游荡的好。”
“先生这是担心奴家么?”李媚姐咯咯一笑又贴过来道:“其实奴家都知道,先生本心是不待见环儿写的东西,但为照顾奴家生计便答应挂个指点女徒弟的名头,先生是个好人。”
呵呵呵呵,李佑暗爽。说实话他明明是贪图那每月十五两银子的,不要以为每月十五两银子是小数,一般在城里做工的劳力一年也就二十两收入。李典史俸禄才多少?每月一石米二两银。至于挂名,反正只挂着指点女徒弟的名义,被笑话就笑话罢。
结果连相当了解李佑的李媚姐都不相信李佑是真的看上这些钱,平白得了张好人卡。有时候这名士的名头还是有点用啊,李佑想道。
李媚姐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显是有为难事情不好张口。
从媚姐儿一进家,李佑就觉察到她可能有些难事。只不过李媚姐不说,李佑也就装糊涂罢了。如今见她反复犹豫,心里便明白李媚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真麻烦,又怕交情不够开口冒昧,就是曾经有点情分也半个多月没见面了。
看在几场露水情缘的份上,不难办不得罪大人物的话顺手帮一帮好了。“有何事情就说罢,这里没有别人了。”李佑问道。
李媚姐柳眉微蹙说:“唉,这事先生不见得帮得上,奴家心里委屈,便诉一诉苦罢。近日奴家买了新宅院,在甲第坊福新巷,已经搬去住了…”
李佑心道,媚姐儿从良后继续居于原来青楼楚馆勾栏瓦舍聚集之地,确实也不方便,这新住处和便宜老丈人家的二水巷不太远,地价应该也不会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