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碗粥,对于一个幼儿而言,足够吃饱,朱载墨觉得自己的肚皮鼓鼓的,胀的厉害,却是心满意足,打了个鼾,还不忘友好的朝方继藩一笑:“舅舅香,舅舅香。”
接着,眼皮子便招架不住了,头一歪,倒进方继藩的怀里,鼾声便起来。
这……方继藩突然意识到……这尼玛绝对是朱厚照亲生的儿子,再亲没有了。
将他小子抱着去榻上,朱载墨舒服的翻了个滚,拿小股对着方继藩,方继藩给他盖了一层薄被,才松了口气。
这孩子……还有教育向善的可能吗?
很令人怀疑啊。
…………
坤宁宫里已是鸡飞狗跳,方妃和太康公主觐见,张皇后便拿着帕子,泪水将帕子都打湿了,女儿和儿媳,自是苦劝,才使张皇后稍稍稳定了一些。
可怜的刘瑾,已是鼻青脸肿,他拍拍屁股,终于被赶了出去。
这坤宁宫的宦官,恨不得将他打死,若不是陛下得知了此事,终究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毕竟,这刘瑾,是有功劳的。
可哪怕如此,刘瑾却已是衣衫被撕烂了,头发乱糟糟的,他有点懵,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明明让自己和乳母和宦官们闲聊,好让太子清静的看看儿子,这有啥错?
怎么突然之间,就后宫震动,像是整个坤宁宫都发了疯一般,接着,便有人来揍自己呢。
刘瑾一瘸一拐的出了坤宁宫,面上麻木。
他虽想不明白,不过这点揍,对他而言,嗯……是有点狠,不过不要紧,自己,已然习惯了。
他面上无所谓的样子,而后,下意识的从袖里掏了掏,突然……他的脸色变了,方才还有几分血色的脸上,霎时苍白如纸,他又掏了掏,接着将袖子翻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接着,双目狰狞,几乎要原地爆炸,发出了吼声:“咱的肉干呢,咱的肉干呢,方才还见,咱的肉干呢?”
他愤怒了,怒发冲冠,面上杀气腾腾!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哪!
刘瑾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咱……刘瑾,终有一日,一定要报这不共戴天之仇,咱……要告诉他们,咱……不是好惹的,咱……有朝一日,定要将方才那几个人,碎尸万段,咱要告诉全天下,敢偷咱肉干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咱……终有一日,要讲他们踩在脚下!
刘瑾整个人似一团火,熊熊在燃烧,要将这可恶的人间,烧个干净!
……
朱厚照乖乖的跪在了暖阁外头。
暖阁里,弘治皇帝怒气冲冲。
他恨不得立即派人,将自己的皇孙抢回来。
可是……不能!
太丢人啊。
他朱厚照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哪,倘若大张旗鼓去,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志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那逆子,还在外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