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小半辈子,林占愚是他遇上的唯一一个这么对他说的人。
少时上学读书,爹娘盼他有出息,后来拜师学艺,师父督促他勤学苦练。再后来遇上陆江,他俩打定主意要把日子过好,依旧是日日奔忙,更别说如今需要人随时陪在身边的小学颐。
三十年过去,他把刻苦上进埋进了骨血,习惯了做别人的依靠、做小家的支柱,更习惯了随时随处兢兢业业,紧绷起脑子里的弦,半分不敢松懈。
这时候林占愚却跳出来横插一杠,非得把他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道路上拽下来,并且告诉他,自己愿意做他的后盾,让他永远心安、再无忧虑,乃至于一劳永逸、高枕无忧。
可这人是他在过往无数的岁月里带着往前趟水过河的小师弟,曾经也是依靠他的人之一。
他茫然而困惑:占愚啊,你这也不图那也不为,你到底喜欢师哥什么?
就连人之天性的父慈母爱,许多也是带着几分期许与盼望,更别说这世间千千万万为了生计搭伙过日子的夫妻。
你说想和师哥一辈子如夫妻一般,可这哪里是寻常人家夫妻相伴过日子的模样?
傻小子,你疯了吗?
林占愚不知道这人心里的百转千回,他还有自己的顾虑。
他知道仅凭自己如今的本事,大概率撑不起他们三人的生活。他想,我还是得不断精进、不断往前才好。
可再抬头时,他发觉这人竟在盯着他看。
魏青筠的眼神深邃而刻骨,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怎么了?”林占愚吓了一跳,只得用玩笑话缓和。他学着戏文里的腔调:“官人,你是不是见奴家长得好看,要图谋不轨啊?”
他话音刚落,忽然被对方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