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良先生于一年前和麒老牌周先生在天津同台,得了个“南麒北马”的称号,同样是红得发紫的好角儿,演出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林占愚不止对扶风社有兴致,他常常溜进北平城里其他戏班子观摩,有一次他甚至在一场戏结束后认识了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那人姓张,是个工青衣的,面貌清秀有女相,扮相也分外好看,扮上之后压根看不出来是个男孩。
他俩认识纯属机缘巧合:彼时一出《龙凤呈祥》唱毕,大伙儿纷纷去捧“孙尚香”,让角儿再来一个,林占愚挤不进那人善人海,本想转身离去,到处看的时候却刚巧瞧见一位站在后面的“小宫女”。
站在他的位置,原本留意不到后面的年轻人,只是那人的扮相实在太好,再加上周身不卑不亢的气质,林占愚才多瞧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少年忽而想起,这个人方才演得实在不错。
那人也看见了他,于是挤过层层人群下了戏台:“我认得你,我在天桥看过你出活。你当时和你师哥学了好几个地方的方言。”
“是嘛?”林占愚觉得受宠若惊,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请问你尊姓大名?”
“我姓张,老家也是江南的,在镇江一带。”那少年笑得爽朗:“我如今还是学个徒,没正儿八经登台唱过戏,一直在这边傍角儿。”
林占愚点点头:“张小哥,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能成角儿,能成大老板。”
那少年毕竟跟林占愚刚刚相识,听对方这么说,不由得满目疑惑:“为什么?”
“你们唱戏的讲究七两念白三两唱,”林占愚讲得有理有据:“我听你道白,在几个‘宫女’里面最是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