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没拉窗帘,外面星星点点的光洒在室内的黑暗里,映得到处蓝汪汪的,像一片幽蓝的星河。

简舒华忽然动了动,枕在了林之谚的另一条胳膊上。他们挨得很近,简舒华的头几乎就要贴在心脏的位置。

林之谚看得出他累,从简舒华一进门开始他就发现了。简老板不是会把事情写在脸上的人,相反他的表情其实就像一盘被抹平的沙子,仅能看到他想让自己看的东西。

但今天不一样,简舒华的眼神是黯淡的,他的表情一如以往的悠然,但神情却很疲惫。

或者说更像是……孤独?

心底泛起一阵小浪花,林之谚抱着他,竟在这夜晚的安静里体会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他们在彼此支撑。

“他总觉得我恨他,”简舒华忽然出声,嗓音低沉,像是只单独讲给林之谚听的,“其实我一点也不。”

自己只是迷惑于父亲这个角色。

是简文烨亲口对自己说,往后再无关系,不要去打扰他的家人,也是简文烨亲口对自己说,我知道你恨我。

简舒华疲倦地想,自己只是依照当初所说的不去打扰他的家人而已。

做孩子时被视作累赘,等到出人头地便要反被指责不孝,做父母的想法可真是奇怪。

林之谚的体温带来一些安全感,他回忆着最后再见时简文烨那固执的脸庞,沉沉地睡去。

简舒华睡得沉稳,林之谚倒是失眠了。

他抚摸着脖子上的choker,简舒华为自己佩戴时指尖的余温似乎还留在皮肤上,有一点烫,也有一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