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檀渐松了徐夫人母女的软禁,不但请于嬷嬷每日教导,更令宋之拂替其置办婚事。
新妇虽为侯门女,到底其兄无袭爵,更兼嫁得匆忙,此时朝堂与边疆皆形势微妙,入冬后草原物资匮乏,各族争抢,着实不宜大肆铺张。慕容檀自早嘱咐宋之拂一切从简,按例行事即可,落入徐夫人耳中,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依。
她屡屡哭诉王妃苛待她们母女,令嫁妆微薄,婚仪仓促,任旁人如何解释,皆无济于事。
眼看只五日便是迎亲之日,徐夫人按捺不住,傍晚时分便领着女儿,亲至长春宫外,扑通跪地哭道:“檀儿,眼见你表妹这一去,怕是一辈子也难回来,你如何忍心,令她终身遗憾?”
她哭得凄厉,初时身为侯门贵妇的气度,早因接连打击,与数月幽禁而消磨殆尽。
慕容檀才自外朝归来,正满身疲惫,此刻听她哭诉,登时蹙眉,挥开妻子正替他整理衣襟的双手,沉声道:“令她们进来吧。”
徐夫人一入内便一通埋怨:“檀儿,先前你道那蒙古鞑子不能来亲迎,我忍了,可如今,嫁妆寒酸,婚仪更简陋,这——岂不是要令月儿从此遭人嘲讽一世?”
慕容檀薄唇紧抿,眉头越蹙越紧。
不能亲迎,乃因哈尔楚克复位不久,正是各方势力需平衡稳定之时,若此时轻易离开,只怕之前成果毁于一旦。此事哈尔楚克早已亲笔书信说明。
而嫁妆与婚仪之事,更无商量余地。
他心知徐夫人此举只为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