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朗取坠子的手抖了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妈妈,我不想当他干儿子……”
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
秦漠笑笑说:“那你把玉坠子还给我吧。”
颜朗说:“这个取下来我不是会有血光之灾吗?”
秦漠为难说:“这我就顾不得了,这个坠子我准备拿它当传家之宝的,只送给我干儿子。”
颜朗想了一会儿,求生的踩过郑明明的肩膀,占据了上风,他垂头丧气道:“好吧,我勉为其难当你干儿子吧。”
周越越忍不住笑,赶紧埋头下去喝汤。我觉得颜朗幸好没有生在战争年代,他实在太适合当汉奸了。
秦漠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你会一直平平安安的。”
再然后就是第二天,颜朗伤口恢复得很好,终于可以吃流食了。但他实在太急功近利,立刻要求吃叉烧饭,被我骂了一顿。下午,周越越上完课过来帮我看着颜朗,换我回去拿些必需品。走到医院门口正遇上秦漠,他示意我上车,我犹豫了一下,想着母凭子贵,就上了车。
读本科时我有一个奇思妙想,觉得这世界拥有多重空间,不同空间住着不同人种。空间虽然多重却并不重合,而且都是平行向前,没有任何交点。除非哪一天电闪雷鸣过头,整个宇宙空间强烈扭曲,旗下的分属空间被迫交he,人种才有可能从一个空间跳到另一个空间,俗称架空穿越。而秦漠成为颜朗干爹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就好比是一次架空穿越,从公共汽车的世界穿越到奥迪r8的世界,虽然同空间不同阶层穿越一般是社会动荡时才会发生的事儿。
秦漠的车在楼下停住,我们下车时正好遇到房东刚念初中的孙女。
每次一遇到这位孙女我就会很痛苦。
果然她再一次带来了令我痛苦的消息。她说:“颜姐姐,我奶奶说经济危机了,得涨房租了,下个月起每月涨两百。还是一次付半年,总共五千四,她月初来收哈。”
我看了眼秦漠,他倚在车门旁,没说话。
我把孙女拉到一边悄悄说:“现在挂牌租赁的房子都在降价,怎么你奶奶还要涨价啊?我理解她要转嫁危机的迫切心情,但你看,咱们都是同胞,不能转来转去这危机还老在咱们国内转悠着吧?”
孙女微微一笑,露出牙套:“我奶奶说管不了那么多,能宰几个先宰几个。”
人民群众的智慧真是太务实了,我叹口气,颓然地爬上楼。
东西拿下来,秦漠坐在驾驶座上,我自觉地从后座上拿起刚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喝。发车之前,秦漠突然说:“颜宋。”
自从他成为颜朗的干爹之后就再也没叫过我颜小姐,而称呼的确能立刻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且,这名字他喊得真是顺口。我包着一口水茫然地转头看他。他说:“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我噗一口水没忍住,全喷到了他衣摆和大腿上。他今天穿的浅色长裤,衬得这口水杀伤力特别强大,而令人格外不能忍受的是,由于太过仓皇,这口水喷出去一半,另外一半倒流回去不幸把我自己给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