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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一片清凉,金砖地面寒凉一片,寒意透过膝盖慢慢渗透上来。

皇帝低头看着他,这一对君臣忽然僵持起来,没有人主动开口。

许久,皇帝才寒声道:“你要娶的是什么人,你当真清楚了?”

端华翁主,他那表妹地位之重要,应是极好的联姻工具,以谢族之势力,她所嫁之人应当是天潢贵胄,非皇即王。

“臣心里明白。”成静道:“是以,臣才来特地告知陛下。”

“成静!”皇帝愠怒道:“你不要仗着朕对你的信任,就以为朕会容忍你的一切!”

“臣不敢。”成静淡淡道:“陛下从未容忍臣的一切,臣素来有自知之明,臣也明白,若背叛陛下,下场必如烈火焚身,万劫不复。”

皇帝喉间一哽,竟是被他给噎住了,隔了许久,依旧恨恨地看着他,心头没由来得越来越气,那股气越无可宣泄。

从他为帝之后,成静便喜欢动不动给他跪下,恭恭敬敬,百无疏漏,将自己贬到了尘埃里,仿佛在说:你是帝王,我是臣子,你可以不讲道理,你随便对我发脾气都好,我不介意。而自他从洛阳归来,该笑时还是在笑,却越发恭敬了。

皇帝心里憋了一口气,看着这个昔日与自己兄弟相称的男子,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闭目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就是在讽刺朕。”

“臣不敢。”成静还是那句话。

那眼帘低垂,跪姿卑微而沉静,对皇帝的态度表示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