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与自己赌一局。
过去几日,他都在与自己较劲。所谓‘赌一局’,不过就是畏惧外面世界的波诡云谲,但又不甘心,不甘心风华正茂时的那些理想就那样无疾而终了。他得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重新开始,重新去趟那趟浑水。
如果输了,作为一个赌徒,那么付出自己最后的年岁,最后一点儿力量,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
他告诉自己,自己只是将一切交给命运,就像多年以前一样。他输了,所以效命于高齐,连性命都可以舍与那个男人。
高溶探究地看着邹士先,似乎是想确认他是不是认真的,这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而一旁的赵祖光只觉得荒谬!这个时候怎么就说了‘赌’?他是知道邹士先其人没什么爱好,唯一就是嗜赌!
不过,自从他跟随在先帝身边后,赌坊里小打小闹的‘赌’他就看不上眼了。他更乐于在战局中、在朝堂上赌,赌性十足,而且他总是赢的那个。
但现在,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高溶却没有觉得邹士先荒谬,只是反问:“邹先生决意如此吗?”
“还请公子见谅老朽一生所好甚多,但多是过眼云烟,只有‘赌’上头,一直舍不下如今赌这一局,便押上老朽自己罢。”他已经摆明了车马了,只看高溶愿不愿意接受,而他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高溶沉沉地点了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只是有一件,小子‘赌’这一道上,并无家父之技,不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