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脑海中即将浮现出昔日那道迤逦身影之际,伍天覃不知忽而想到了什么,嗖地一顿,立马止住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现在是想那些的时候么,现在是……现在是该想想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怀中的喜服,屋子里一屋子鲜艳喜庆的布置,完完全全不是在开玩笑,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提醒着他,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娶个黄毛小儿?
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他伍天覃的一世英名可不遭毁尽了么?
虽说他素来离经叛道,无法无天,可这事,却是他从未曾想过的。
可是,可是不知为何,在方才太太说要罢了的那一瞬间,他陡然丧失了理智似的,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然抢了喜服出现在了这里。
伍天覃一时搂着喜服,脑袋里跟装了一脑袋浆糊似的,迷迷糊糊往喜床上一坐,不想,方一坐下便被咯得立马跳了起来,他掀开被子一瞧,只见喜被底下铺满了花生桂圆瓜子果子等喜庆之物。
看着一床密密麻麻的吃的,伍天覃脑海中下意识地便出现了一个画面,便是若让那小儿撞见了,那小儿定会毫不客气地抓起便美滋滋的开吃罢,小松鼠似的,他毫不怀疑,他一晚上就能将这满床的吃食给吃个一干二净。
想起那小儿,又想起眼下这现状,一时不免又设想起了那小儿若当真在场,若二人齐齐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将会发生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间,这时忽而外头有人冷不丁敲了敲门,硬生生打断了伍天覃的想象。
伍天覃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噌地一下起了身,复又正襟危坐了起来,这时门被打开,长寅端着热水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见伍天覃坐在喜床上立马道:“爷,明儿个还要早起去迎亲,这么晚了,您还不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