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眼下朝局动荡,换任何人坐在她这个位置,都震慑不住朝中这些牛鬼蛇神。若非她一身武艺拔群,身携北征南叛等赫赫军功,哪有本事拿住这群文臣武将?
她自民间来,端坐在这庙堂之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份简单的诏令,牵扯千千万万的百姓。也是进入司礼监以来,方知,她不经意的一笔,决定一隅百姓之安宁。
她唯恐自己不能尽心尽力,以为百姓谋福。
眼下,别说两三年,怕是五六年内,她都不会离开这个位置。
非她恋权,实则是不放心旁人。
她耗得起,谢堰等得起吗?
袖下那颗花球,依然在掌心来回滚动。
她抬目看了一眼窗外,细雨如丝,急浇而下。
脑海浮现谢堰的话,“你能来,是我毕生最好的贺礼。”唇角忍不住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长公主这一番话还撼动不了她,只是这席话,触动她,令她开始正视这段情感。
她能为他做到的事,毫不犹豫,做不到的事,她也不会让步,她如此,谢堰亦是如此。
谁又说这人世间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有一种相处方式可持久呢?
她不信
她骨子里像极了师傅北鹤。
世间千万条路,人人走的路不一定是她的路,她亦可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来。
确切地说,她走的从来就不是寻常路。
谢堰数度为她出生入死,背负那么沉重的枷锁,依然毫不犹豫朝她奔赴而来,她又有什么理由却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