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随他步入书房,里面摆设极是简单,一案一塌,唯独书册倒是叠了整整一墙,推开窗往后院一瞧,满片的细竹摇曳多姿,阵阵清香相送而来。
“你以前不爱读书,如今倒是学起圣人,扮起了‘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套。”
朱赟闻言朗声一笑,“附庸风雅嘛,以前养尊处优,无需特别装点,旁人也知我是全京城最富贵的小王爷,如今落魄了,倒是得装点些门面,好提醒自己,也曾是读书人”
他如今是获罪的庶民,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
容语闻言,心头染上一丝痛。
二人在窗下伫立片刻,容语想起此行目的,打兜里掏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拍,
“全部积蓄都在这了,等我攒了银子再给你。”
朱赟被她这举动弄得一愣,回想去年一群好友聚在红鹤楼,个个哭鼻子装穷,嚷嚷求着容语养他们,转眼,铅华洗尽,往事如烟,他们,一个长眠于彰武堡,一个远赴他乡,还有一个沦落到,真得靠她养了。
朱赟小心翼翼一张张银票数起,叠在手里,将她这份心意握在掌心,他不是扭捏之人,如今手头紧,后院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吃喝,里子面子于他而言已不重要。
“卿言,多谢”
容语听他一个“谢”字,心里很不是滋味,猛地往他肩上一拍,“咱们是过命的兄弟诶”说完,恍觉不对,讪讪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