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恩细眼低垂,压根不看他。
一旁的怀意立即呵斥一声,“蒋大人好歹也是都察院的堂官,应比所有人都知道审案的规程,敢问是何人作的证?证据何在?蒋大人自个儿都没审清楚,便先给当朝掌印安罪名,我看蒋大人这官也做到头了吧!”
“你”蒋勉面色胀红,一拂袖,视线落在刘承恩身上,寒声道,“那本官问刘公公,今日陛下千秋宴,你何以不露面?”
刘承恩神色冷漠回他,“咱家奉陛下之命有其他要事,蒋大人也要过问?”旋即示意怀意一眼,怀意立即将刘吉塞给刘承恩的那个盒子打开,展示于众人,
“四殿下让刘吉交给掌印的,是容语公公留在东宫的一则随笔,根本不是什么夹竹桃!”
立有太医上前,翻看那则随笔,又将锦盒查验一番,与众人摇头,“此物并无夹竹桃的气味。”
蒋勉早就料到这一出,他淡声道,“这最多能证明刘公公未与四殿下串通,但并不能证明四殿下是无辜的,毕竟只有东宫悄悄栽种了夹竹桃,又恰恰失了一片叶子,据本官所知,夹竹桃剧毒无比,仅仅是一片叶子便能夺人性命”
怀意冷笑,“依着蒋大人的意思,非得给四殿下安上一个弑君的罪名是吗?”
蒋勉幽幽一笑,“本官只据事实断案”
许昱在这时往里一指,插话道,“还请刘公公入内探望陛下”
墙角的铜漏一滴一答地响着,提醒众人已是戌时三刻,刘承恩踩着铜漏之音,一步一步往台阶走来,他目光讳莫如深,对上许昱的眼时倏忽变得锐利,然而那位以温和著称的内阁首辅犹然镇定自若,甚至微微弯了弯腰,再次往里一指,“刘公公请进”
刘承恩在踏上台阶那一刹那间,脸上绽开如寻常时的笑容,和声道,“许首辅,咱不急”
“哦?”许昱微微迷了眼,眼神深深望着他,似在提醒他容语还在养心殿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