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变得难看,他登基前,曾随兄长乾帧帝南征北战,与蒙兀有过数次交手,蒙兀铁骑无敌于天下,若非北鹤这等奇才,鲜少有人能令蒙兀丧胆。
登基后,东南时有倭寇作乱,西南有蛮夷造反,皆是疥癞之患,四境总体还算平稳,如今承平已久,骤起战端,皇帝心里还没个底儿。
“你将内阁和都督府几位大臣宣来奉天殿,朕要议事。”
“遵旨!”
一旦备战,御马监麾下的马料场也成了要害衙门,皇帝是以准了容语一道听政。
这一通忙碌,直到夜里戌时初刻,方回御马监值房,容语想起今日所议大政,决心跟朱承安通个气,好叫他心里有个准备。
御马监值房与东宫只有一墙之隔,她易容成一面相普通的小太监,翻去东宫后殿,悄悄摸入东配殿的书房,怎料不见朱承安的人影,这么晚了,朱承安能去哪里?
莫非是皇后那边出事了?
容语飞快从东宫翻出,又往玉熙宫方向疾驰。
玉熙宫在皇城东北角太液池旁,离皇宫甚远,好在朱承安原先给她的腰牌还在,容语一路假借东宫内侍身份,出玄武门,往西打乾明门进入太液池宫苑,沿着玉河桥过去,便是玉熙宫。
自皇后僻居此地,太液池宫苑的守卫便比先前森严许多。
经过一番勘验,守门侍卫许容语通行。
容语道了谢,快步往前越过承光殿东侧廊庑,上到玉河桥,远远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桥上。
他一身绯色王袍,衣袂飞扬,桥上的宫灯倒映在湖面,水波荡漾,反投在他面庞,如流动的光影,斑驳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