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晖喝了一句,“哪里是偷,是监守自盗,羞得再狡辩!”
工部三位堂官纷纷跪下,声称自己失察,明着请罪,暗中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言称底下人玩忽职守,回去定整顿云云。
不一会,谢堰那头也带来了消息,一名吏员畏罪自尽,经查,他果然擅长书法,仿人字迹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陛下,那名循吏出身吏部,原是一位下榜的举人,三次未曾考中进士,便留在吏部任文书吏,这次科考,将其调入国子监任写字,真假两份贡榜,均由他所写,他用假的贡榜,偷梁换柱,与此同时,又篡改张绍的朱卷与墨卷编号,将‘乙’与‘己’字微调,从而伪造证据,污蔑几位考官。”
谢堰说完,跪下请罪道,
“陛下,是臣失察,未能第一时间查到真相,让几位考官险些蒙冤,是臣失职。”
皇帝却摆了摆手,“时间仓促,怪不得你”
谢堰谢恩。
皇后在这时接话道,“谢堰,可有问出幕后主使?”
殿内顿时一静。
午阳从殿顶一处藻井的缝隙透入,隐约有光色滑入他眼底,又顷刻被那漆黑的瞳仁给淹没,他眼神迟迟一动,从袖口掏出一份供词,递给刘承恩,垂首道,
“他画押的供词里言明,幕后主使是工部尚书李东阳,李东阳已将他一家老小迁入京畿腹地,并给了买宅院的银子,银子埋在他家后院那颗槐树下,臣已遣人去他府中。”
李东阳几乎跳起来,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吏部吏员,谢堰,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诬陷我?”
谢堰八风不动,任由李东阳咆哮。
事已至此,李东阳再狡辩已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