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注意到塌旁的屏风上架着一件绯红的飞鱼服,这是一种赐服,非尽忠恩厚者不赐。
塌中小案上搁着一座双耳翠色玉鼎,鼎中白烟袅袅,烟雾缭绕夹着一抹清香,渗入容语鼻尖,令人神清气爽。
容语只粗粗扫了一眼,便屏气凝神退至一侧,等着他示下。
刘承恩默不作声阅过几本折子,半晌方慢腾腾问道,
“陛下称赞你的文章,点你为蓬莱吉士,是对你的鼓励,切莫骄傲。”
容语规矩答,“小的明白。”
刘承恩颔首,依旧不曾抬眸,目光落在折子上,仿佛瞧见不悦之处,伸手够笔,容语见状,连忙上前,取下笔架上的朱红狼毫,恭敬递给他。
刘承恩这才看她一眼,接过笔,在折子一处划了圈,再合上置于一旁,抬眼,目光在她清致的面容一落,
“你这样的才华,留在司礼监可惜了,去东宫当伴读吧。”
容语闻言立即扑跪在地,
“回老祖宗的话,小的不去东宫。”
这一声出,引得刘承恩侧目,眼角微微绷起,低声喝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去东宫当伴读,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分。”
“小的知道。”容语面色从容,仿佛早就想好似的,挪着膝盖往前,恳切道,
“老祖宗,小的不想去东宫,小的想跟着您。”
她入宫便是为了追查红缨下落,哪有功夫去东宫熬资历,司礼监内外一把抓,正方便她行事。
刘承恩神色微动,彻底放下折子:“起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