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一阵火大,忍不住又怒道:“你不知就里,就不要乱说话!他贪污军饷,纵是神仙说话,纵是有一百条命,昨天也非得杀了他不可!”
柳如是原本到要辩解,却只是脸色微红,因向张伟赔罪道:“是了,我再也不敢掺合进这些事里,再也不多嘴了,大人您就别生小女子的气了,可成?”
张伟听她认错,脸上颜色稍霁,正思量着要再训导她几句,却听得内堂窗外有人笑道:“可笑柳姐姐一心为他,可惜那人却是不领情,俏媚眼做个瞎子看了。”
“大玉儿,你做死么,敢这么着同我说话。”
他话音一落,却见那庄妃大玉儿笑嘻嘻挑帘而入,向张伟略一抱拳,便大刺刺坐在柳如是身边。
张伟忍不住一笑,指着她笑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家,不学咱们汉人女子的礼仪,却学这副怪样!”
那庄妃原本在辽东生活,辽边苦寒,她虽是相貌美丽,皮肤却是略显粗黑。在台湾将养了一年多,初始时尚不习惯,现下已是诸事顺心,又有了诸多汉人女人的装饰打扮,再加上精心保养,原本就俏丽的脸庞越发显的吹弹可破,因天热,穿的也甚单薄,俏丽的鼻脸上亦是细密的汗珠。见张伟盯着自已看,那庄妃在肚里啐了一口,却怕柳如是上心,急忙向张伟道:“偏不学你们汉人女子的习俗!”
又傲然道:“你就是抓了我,我仍是大汗的女人,怎么可以向你这南蛮子行礼。和你耍笑取乐罢了,你还当真了。”
张伟笑道:“罢了罢了,这大热的天,你巴巴跑来,到底有什么正经话说。什么叫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庄妃正要说话,却见柳如是满脸通红,拧住她手,她便笑道:“好好好,我不说还不成?由你自个儿来说。”
张伟一头雾水,却不知道这两个美女在搞什么鬼,因纳闷道:“到底是什么事,如是,快同我说!”
柳如是涨红了脸,向张伟道:“我上个月就停了经,前儿请了大夫来,道是我怀孕了……”
她低下头来,扭捏着道:“昨日那李家娘子过来,说起她男人的事。我原本也不想管,后来听大玉儿说起你当日在辽东杀人,现下又行军法之事,杀人太多有伤天和,恐对我肚子里的孩儿不利。是以将信物给她,恕了她男人的性命,以为孩儿祈福。”
她虽是声音细若悬丝,若不是张伟张着耳朵,当真是难以听到,待听到她说起怀孕一事,声音虽小,在张伟耳朵里却不亚于雷鸣一般。他猛然起身,几步窜到柳如是身前,抖着手扶着柳如是的身子,颤声问道:“如是,你怀孕了?你当真是怀孕了?”
那庄妃大玉儿一把将张伟的手弹开,向张伟嗔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小心让如是姐姐染了时气,到时候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