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雕花的紫檀外框,华贵精致美妙绝伦,内嵌之物温润如玉,坚硬如石,细白如瓷,本可随意写画,却全部留白,给人以无限遐想。”琉璃转头看向皇上,眼眸亮晶晶得,“只有这样的屏风,才配得上云楼。
皇上避开她的目光,到榻上坐了,默然片刻方问:“你觉得,云楼如何?”
琉璃赞叹道:“是个绝好的地方。”
“怎么个好法?”皇上问道。
琉璃笑道:“楼下是给外人看的,清新雅致得恰好好处,楼上是自己独享的,则随性恣意,开阔旷达。”
皇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双眸骤然亮起,亮得出奇。
琉璃看着屏风步步后退,退回到榻上坐了,笑着看向皇上,皇上敛眸不语。
“对了,皇上为何把那幅画给拿走了?”琉璃沉浸在对云楼的喜爱当中,想着第二次前往时看到的情形,忍不住问道。
皇上嘴唇动了一下,轻咳一声方开口道:“朕怕贻笑大方。”
琉璃从屏风上收回目光,斟一盏茶递了过去,笑说道,“皇上是不是忙得忘了喝水?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皇上仰脖子一口喝干,又将茶盏递了过来,琉璃又斟一盏,皇上接过去又喝半盏,琉璃问道:“皇上说的贻笑大方是何意?皇上觉得那幅画不好吗?”
皇上喝光剩下的半盏,方道:“朕喜爱摩诘居士的诗,那幅画是读了他的诗,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画出来的,后来到过真正的大漠才知道,大漠之广袤无垠,不是一幅画能描述出来的,朕想到你会看见那幅画,觉得汗颜无地。”
“其实,奴婢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突然就想家了……”琉璃以为自己可以说得云淡风轻,话一出口,鼻头已是发酸,低头掩饰着轻声说道,“能让奴婢想家,说明画的意境足够,皇上无需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