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七)

好家伙!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要不是知道太宰当初是港口黑手党的赚钱担当,但当初叛逃的时候也没有卷款,不然她都要怀疑这家伙是卷款逃跑了。

……

是等待的人更痛苦呢,还是让人等待的人更痛苦呢……可能最终是无需等待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吧。

太宰治已经完成了这次自己所有的目标,正在离开的路上。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暗道。

作为曾经在这里耗费了四年多的时光,把这里当成后花园的人来说,所谓的暗道不过是稍微有点偏僻的后门,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地方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幽暗的橘色灯光与宿舍内的完全是两个感觉,在这个铺设了大大小小管道的地下,有种日暮的薄凉。

虽然对这里没有什么留念,甚至是从心底里面回避着港口黑手党的一切,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其实比起那边,这里的黑暗才是更加适合他的,即使他一直厌恶着这份黑暗以及被黑暗浸透了的那个十八岁的自己。

太宰治的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走下去。

“我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啊……”

青年渐渐地远去,最终被暗道深处的黑暗所吞噬,最终只留下这一句话语。

太宰推开了上方的井盖,天光乍然倾泻下来,刺目得让他眯了一下眼睛。

他适应光亮只需要一小会儿,而后他将井盖完全推到了一边,从下面探出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猫猫探头.jpg

视野中一个黑发的女孩抱膝蹲在地上,下巴轻轻地搁在膝头,还泛着浅浅的柔软的红色。她默默地看着他的一系列操作,还眨了眨眼睛。

太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也只有这一瞬间,他随即笑了出来:“呀,阿苑,在散步吗?”

胆小鬼是碰到棉花都会受伤的,骤然降临的温柔对于其来说就是山雨欲来的安宁,让人下意识地感到惶惶和想要回避。最好能够日日重复同样的事,如果能够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来访了吧。

阿昭:「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阿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得出散步的结论,感觉有些莫名:“我是来找你的啊。”

太宰的笑容凝滞住了,露出了孩子般的不知所措。

阿昭透过阿苑的眼睛看见了他这样的神情,沉默了起来。

太宰很少在她们面前露出笑容以外的表情。从那件事发生他港口黑手党离开后,与阿苑的迅速沉寂不同,他似乎变得格外开朗,就像是要把他之前丧失的阳光连同阿苑阿昭的那份一起补上。

阿苑:“你走的时候把银行卡带在身上了吧,连带着我的也是。我都快没钱吃饭了……我差点就要怀疑你是卷款逃跑了。”

太宰露出了被打败一般的无奈的神情,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细语的微风一样温柔:“阿苑,那只是一个玩笑而已。银行卡在抽屉里你整理大纲的笔记本中夹着的。”

只要她按照之前她自己安排的计划继续工作,就会发现。

……虽然事实就是阿苑确实按计划整理大纲了,但还是没有发现。

阿苑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但是又不明白绕了一圈这么干是为了什么:“你搞这些是干什么啊……话说,我不是说了不许看我写的小说吗?”

太宰从下面轻巧地跳了出来,双手合十对阿苑说:“对不起阿苑,原谅我吧。而且我只是翻开它再把卡夹进去,没有偷看哦。”

“话说,阿苑是打算一个人过来救我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计划吗?”太宰将井盖又推了回去,然后抱膝坐在上面,就像是猫猫一样乖,完全看不出他恶劣的本质。

这里离港口黑手党其实挺远的,这条暗道又是少数高层才知道的,而且森先生还是一个利益够大什么都干得出来,没有利益动都不动的人渣,所以他不用担心港口黑手党的人会追上来。

阿苑:“其实原本是想找中也,或者芥川、广津先生……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阿苑觉得她要是一个人进去他的话就太鲁莽了,而且她也不会为了太宰而搭上阿昭。

太宰一只手撑着脸颊,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为什么觉得他们会同意呢?”

阿昭:「他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