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是世所罕见的高手。
然而在面对空明之时,却难以讨到好处。
她甚至难以看清,那血红袈裟是如何挥动,空明枯瘦的身躯又如何转挪。
赤色涌动,如漫天血海,偶尔从中探出一截苍老干瘪的掌,如影似幻,神出鬼没,所过之处,有尽摧齑粉的力量。
鬼气森森,无可捉摸。
所有奇袭、强攻皆被消解于无无形。一袭袈裟,竟如典故中的幻空之境,任何杀气至此,徒有寸步难行。
泠琅看见袈裟上偶有金光闪过,似乎是梵咒,似乎是佛偈。那线条缠绕扭曲,森然而神秘,她无从辨认。
真是从里到外的邪门。
邪僧之邪,可算叫她大开眼界。
台下,明净峰弟子和层云寺僧人战在一处难分难舍。台上,空明大师独对两个年轻剑客,却无丝毫颓态。
苏沉鹤和杜凌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空明绝不是能这般轻易降服的,深不可测的耄耋老者,打到现在甚至没被从柱子顶端攻下。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改变了战术。不再同时出招,而是转为前后轮攻,一招接替一招,连绵不穷地将空明困与此处。
既然无法攻克,那便强留。
泠琅攥着石壁的手指已经发白,她看出即便如此,空明也未显现出半点左支右绌之力,他甚至更加游刃有余。
深晦血海,无休无止,甚至有遮天蔽日般的架势。
她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这种红色被划上一刀,会是什么样子?
那鬼魅般无踪迹的掌法,同她的比起来,谁要更快一些?
云水刀就藏在五步之外某张翻倒的桌案夹层处,现在局势混乱,要不被人注目地抽出它简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