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毫无平仄起伏的声音里满是威胁,安室透嘿嘿一笑,又正色道:“它在后藤那里养了很久,有自己的名字,叫……”
声音微不可察地一顿,安室透把车子停在红灯前,眼中闪了闪:“琴。”
慵懒地枕在琴酒腿上的黑猫忽然耳朵一抖,支起脑袋朝他看去。
对于这个名字,琴酒没有特别的感触,他修长偏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黑猫的脑袋,隐约想起几年前一个被自己揪着衣领扔出boss射.击范围的热血小子,他似乎就姓后藤。
又一个没被逮到的卧底吗?
琴酒垂下长睫。
……
琴酒是左撇子,但专门练过用右手写字。
准确地说,除去需要精细操作的事,他的右手用起来其实和左手差不多灵活。
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回屋补眠,基德顶着与工藤新一相似的脸出门溜达之后,琴酒回到房间,反锁房门,将准备好的工具排放在桌上,右手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最适合现阶段提供给红方的组织信息。
他的右手字体与左手字体截然不同,包括运笔方式、落笔轻重和写字习惯都有巨大的差异,不但让人联想不到琴酒,更联系不到黑泽阵那一手充满艺术气息的后现代风格字体上。
以最简练的措辞写完这部分内容,琴酒又按照时间顺序往里面添上几条过时和虚假的消息,并且在结尾留下一个推测性的结论。
他准备给自己提供的这份资料创造一个虚假的主人,让其承担其资料的出处,更顺利地引出之后的其余信息。
这个人必须极为了解组织,但他的了解中要包含着陈旧、甚至显得古老的内容。他要站在绝对中立的视角去看待组织的作为,用冷冽的笔锋进行阐述,然后在阐述之后进行简洁的批判或赞同。
组织里的旁观者,亦正亦邪的外来人。
这就是琴酒设计的人设,而他此刻正在操控这个并不存在的人迈出其人生的第一步。
将二十四色水彩按照不同配方调制成几种特殊颜色,琴酒用笔蘸一点,均匀且薄薄地涂抹一层于笔记本上,待风干之后,纸张便呈现出岁月流逝后的浅黄色泽和自然褶皱。
单是这样,纸上会留有水彩颜料的气味,是个巨大的破绽。
于是琴酒将彩铅碾成碎末,加入其他的特殊材料与清水一起调和,把调好的浓浆与笔记本一并放入密封的箱子,十几分钟后再取出,笔记本就会自然地散发出放久了的纸墨书香。
处理干净用过的材料和工具,琴酒再次摊开本子,把上面的内容从头到尾再看一遍,发现少了一个塑造人设的落款。
他正思考该用个什么东西做落款的时候,原本趴在床上打盹的黑猫琴忽然悄无声息地靠近。
它轻盈一跃便跳上了桌子,靠着琴酒的手臂趴卧下来,长长的尾巴搭在琴酒腕上,尾巴尖一点白色惹眼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