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虞允文也知罗腾飞瞧不起王德,无奈的低声道:“正事要紧!”
王德自嘲笑笑:“也许连武夫也不算是,只是会些武艺,知些军略,却不敢上战场杀敌的窝囊废而已。而刘相公留下的兵马大多的招募来的叛亡盗贼,平日疏于管治,说白了就是拿着军中俸禄的地痞恶霸。刘相公在时,尚且能够让他们心服,但刘相公一走,他们一个个都因得不到足够的油水,而乱了起来。”
罗腾飞、虞允文等将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油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罗腾飞不满的让王德解释清楚。
王德苦笑道:“这算是我淮西军独有的军制了,上将军应该知道刘相公贪财,好敛财。但他有一点好处,对待麾下的兵士极好,非但不会贪污我们的军费,有时还亲自掏腰包给我们加饷,叫我们帮助他一起敛财。他的主要财源有三条,第一是虚报士兵人数,从朝廷要来多余的军费,物资,收入腰包。第二、兼并土地卖给地方大户,第三、收刮百姓财物。我们平时也不大训练,只要能够帮刘相公敛财便有额外奖赏。”
罗腾飞冷笑道:“难怪淮西军如此窝囊,一个个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王德面上绯红。
这一次虞允文也没有制止罗腾飞的冷嘲热讽,他的脸上也露出阵阵愤怒,低声道:“这个刘光世,真该千刀万剐。”
王德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刘相公遭贬为止。刘相公离开以后,淮西军登时失去了主心骨,上下数万余众,茫然无措。后来官家任命我为淮西军都统制,代替刘光世接管淮西军。问题也因此随之而生,刘相公世代将门家底人脉丰厚,而他本人也擅长敛财,我等追随他,即便吃不了肉,也餐餐有汤喝。但我出生西军小卒毫无家事地位,也不精通人际交际,那些达官贵胄根本不买我的颜面。不说虚报多拿,就连寻常军备都不给齐全。而我本人也不具备刘相公那敛财手段,以至于军中上下怨声载道,所有怨言全都算在我的无能上。”
王德将情况徐徐道来。
罗腾飞、虞允文等将面面相觑,再度无言。
罗腾飞冷笑道:“这哪里是养军队,而是在养大爷!一群不知道训练,只知道拿俸禄的大爷。”
刘锜、马扩、虞允文、薛弼等与一众将领一致认同。
即便王德也没有否认,点头道:“正是因为当惯了大爷,想要再改回来是千难万难。他们只怪我无能,不能像刘相公一般为他们敛财,丝毫不体谅我的难处。这个时候,郦琼开始发难,对我冷嘲热讽。郦琼跟我同为刘相公的左膀右臂,他向来不服气我,常跟我作对。我继任刘相公的位子后,更加令他心怀怨恨。他不像我,不善于交际,军中大多将领都是他的好友,加上军中将士对我的不满,除了千余心腹以外,其他人都投向郦琼,不听我指挥了。”
罗腾飞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一个大概,面上怒色也渐渐缓和。平心而论,这淮西军兵变,跟王德的关系不大,他确实有他的为难之处。只是纵然如此,郦琼也不至于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