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未试过有如此茫然无措的时候。
这时,屋外传来高虎的高叫之声:“启禀小姐,食物,器械,一切都如您吩咐的一般,准备妥当,不知何时出发,恳请示下。”
杨瑛背上突然出了一阵冷汗,心道:“杨瑛啊,杨瑛!此际义父危在旦夕,岂容多想。不论他有过无过,对自己终有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岂能坐视他陷入死地,而顾虑其他?若因自己一时犹豫,至使义父丧命,自己将万死莫赎。”连叫道:“立刻就走!”
她对面前燕青深深一礼,道:“瑛儿自幼由义父养育成人,对于双亲全无印象,无法分辨真伪。但此刻战事紧急,义父命在旦夕。儿以无暇他想,救父要紧。还请您在天王寨等候片刻,待事情一了,儿立刻前来听息缘由。若您当真是儿生父,儿自当叩拜领罪,以敬人女之责,侍奉孝敬左右。”
杨正欲绕过燕青。
燕青却抢先一步,挡在了杨的面前。
杨瑛惊讶的望着他道:“您这是为何?”
燕青深深的看着杨瑛道:“我浪子燕青洒脱一生,交友满天,唯独对不住两人。一个是你的亲身娘亲李师师,另一个便是你。我不是一
夫,更加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不认我,我不怪你。眼睁睁的看你再错下去,杨幺不仁,为祸一方,落得今日地步,实是罪有应得。你若前去营救,便是助纣为虐。”
杨起初听得燕青、李师师之名,神色激动,心道:“难道我的亲生父母名字叫燕青、李师师吗?”燕青、李师师一个是当年的威震一方的梁山好汉,一个是艳名天下的名妓,对于他们的事迹也略有耳闻。燕青后来失踪,而李师师却是出家修行,当了道姑。
猛然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女道姑,若燕青所说不差,那道姑便是自己的亲娘了。
杨瑛还是初次得到娘亲的消息,眼眶微红,不能自持。但后听燕青吐露对杨幺不敬之语,面色立即冷了下来,冷声道:“义父志向,又怎是您一外人能够理解的?”
燕青冷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杨幺的为人,我比你看得更透。他两年来的作为,以是最好的证明。”
杨道:“那是权之计!”
“权宜之计?”燕青不屑的哼了道:“这是笑话,记得三国刘玄德有一句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此时杨幺不过地方强豪,便视百姓生死如草芥,若他真当上皇帝,岂不又是一个胡、杨广。”
杨瑛向敬重杨幺,见燕青将杨幺比作胡亥、杨广,心中也腾起一团怒火,正欲发作,见燕青眼中的爱怜之色,想起他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怒火也随之消散,叹道:“此刻我不管义父是什么样的人,但凭他这十余年的养育之恩,便值得我拼死一救。”
燕青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
杨瑛摇头道:“我不想跟您争辩,但身未明之前,您还无权左右我意愿。”
燕青心知即便理清,他这不称职的父亲也无权过问杨瑛私事,也知杨瑛说的在理,但他深知罗腾飞较之以往更为厉害百倍,手中能人辈出,杨瑛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叹道:“你说的在理,但罗腾飞已是名震天下的名将,你此去只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