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那一日她终于把赵洪的事情提了,他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大抵因为她肯替宫拂衣认下这桩错。

她心里没有起波澜,也没有得逞的喜悦,有的只是长久的空寂。

管太医说她宜静养,她便将此奉为圭臬,整个霜月里她都没有再出门了。

宁嬷嬷上门来看她时,她倚着床头绣手帕。

素白手帕上朱砂梅似血,点点绽开,她剧烈咳嗽了几声,宁嬷嬷矮身坐在床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夫人怎地也不出门瞧瞧了,御花园的梅花全已开放。”

她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宁嬷嬷苍老含笑的面庞,苦涩地笑了笑:“嬷嬷,太医说我吹不得风,所以没有出去。太后近日安否?”

宁嬷嬷从袖中拿出一只岫玉小瓷瓶,塞到她手心里说:“这是今冬的解药,夫人好生安歇。三公子托老身给夫人带了些补养的药物,——”

她又拿了一只洁白瓷瓶出来:“宫中自然不缺好东西,只这是三公子从苗疆带回来的苗药,说能养补身子,夫人冬日里总是手冷,这药啊,说是能旺一旺火。”

她的眸光落在瓷瓶上,思绪凝顿住,迟缓地接了这瓷瓶。

她又迷茫了。

她却又把瓷瓶还给了宁嬷嬷:“嬷嬷,替我谢谢三公子,只是,只是我欠了三公子的太多,我,……”

她理不清思绪,也做不到断绝情谊。

宁嬷嬷叹息了一声,将瓷瓶搁在床头,说:“夫人就当是老身的心意,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