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饮尽杯中酒,“一往情深的话,为什么不娶她为妻?别说是薄家一个表姑娘,就算是贩夫走卒的女儿,陛下要立为王后,谁敢多嘴一句话?”

侍女哑口无言。

谢九霄又轻笑说:“就算是陈序那个混蛋,还不是想着娶那贱人为妻?”

侍女诺诺道:“……也许又没那么情深?”

谢九霄的目光幽远起来:“我原也像你一样以为。”但今夜璧荷的事,却让她发现一点端倪——或许,她谢家还有别的路能走?

璧荷在她身边潜伏这么久,她都没有察觉她竟然是薄家的细作——今夜她贸贸然去天字号房,是要与谁接头?不言而喻。

晋国王室衰微,就凭姬昼一人之力,又岂能真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与其要谢家跟他一起沉船,不如另觅出路。

如今谢沉还好好地坐在中尉位子上呢,黎河五万兵马也掌在她手里,若是跟薄太后他们合作……那么……

弑君?还是挟君以令?

谢九霄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却听侍女禀报:“夫人,少主跟前伺候的人求见。”

——

室内灯火融融,净室里更是水汽蒙蒙,蒸腾的白雾叫小宛什么也看不到了。

净室里是一方六尺见方的池子,可以进去泡澡。小宛刚刚大哭一场,身上没什么力气,颤颤巍巍解了衣裳,下了浴池。

温暖的水流漫过身躯,小宛把头倚在岸枕上,发出满意的喟叹声,脑袋空空地闭上眼。

实在是太累了,这两天她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高度紧张,现下终于能得一点休憩时光,困意袭上心头,就那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