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颗汗珠已经从他的额角渗出。
大冷的天,何来汗水?
苏阳重重的一拍桌子:“你要牺牲你的幸福去成全你的兄弟情谊,那是你的事情,别人管不着,可你凭什么要别人牺牲幸福去成全你的兄弟情谊?就因为林诗音爱你,你就可以明着暗着逼着她牺牲?”
铁传甲道:“苏公子,你不知道,这些年少爷过的是什么样的ri子,天上虽然有太阳,他却见不到光,林中虽然有美景,他的眼里却只有黑白二sè。”
“你倒是会解释。”苏阳哼道:“说句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天下最珍贵的,便是求而不得。也许是他当时一时冲动糊涂,他亲手把爱情抛弃,而林诗音已经成为他人之妻,这辈子再也跟自己无缘,随年岁渐长,他暮然回首,那人虽还在灯火阑珊处,却已经不对他笑了。这种曾经拥有,却永远失去的感受,当然不怎么好。”
“再者,你若是真是条汉子,还回兴云庄作甚?”苏阳冷笑:“你号称义气,你让龙啸云怎么做人?”
李寻欢不说话,连他也说不清自己这次入关到底要做什么。
苏阳笑的拍着李寻欢的肩膀,道:“我今天也在李大探花面前献个丑,做一首词送你。”
李寻欢的眼神已经有点游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苏阳摇头晃脑念道:“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梅大一口酒喷了铁传甲一头一脸,苏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塞到李寻欢手里,笑道:“狗屁不通的一首词,现在这场景听起来,倒是颇能下酒吧。”
这首狗屁不通的词,却让李寻欢的脸sè发白,握着酒杯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以往他就是宁可死也不会洒出一滴的酒,此时却撒的一桌子都是。
“如五雷轰顶!”他一字一句道。
“轰一轰好,脑子能轰的清楚点。”苏阳点点头说:“我告诉你,真爱一个女人,就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不是把她让给自己认为更强的男人!当然你知道,我说的这个强,并不是指武功。”
“我懂。”李寻欢点头道。
苏阳道:“你不懂。世上难事太多,若是你全力一搏,却最终无果,那是天意使然,虽不悦不喜,却不愧,不愧己,不愧人,俯仰无愧天地。但你若连试都不试,就是溜肩膀逃了,你还当什么男人?你连自己的一方天地都撑不起来,不敢为一个爱你的女人撑一片天,你和娘们又有什么区别?而且好像你这些年已经习惯了逃避,一次又一次,我问你,你能逃过每一次吗?你摸摸你的心,是不是已经烂了?”
李寻欢涩声道:“还有呢?”
苏阳看样子还有长篇大论,不疾不徐的道:“爱情说完了,我们说侠义。”
“侠义?”铁传甲诧异摇头:“少爷在侠子一道上,从未有亏!”
“哦?是吗?”苏阳望着铁传甲,说:“十几年前,你在江湖中也是人人畏惧的一条汉子,为什么会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跟着他远赴关外?”
“这是我的难言之隐,与少爷无关。”
“没什么难言的,你无非就是和中原八义之间有误会,你当他们是朋友,不愿意毁了中原八义的名声,宁可自己背黑锅是吧。”
“你怎么知道!”铁传甲大惊失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