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顾氏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引起。她又怎么能够抽身而退呢?
见到男人甚至阴沉的神色, 顾霖忍住心里地畏惧, 一点一点放开了自己紧紧抓着衣摆的手,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光线很暗, 没有丝毫的暖意, 小姑娘此时却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刚才那一瞬间的惧怕, 好像统统又消失了。剩下的是毅然决然的冷静。她什么都没有说, 甚至都没有发出一个音节,连呜呜的悲悯都没有。
顾霖不知自己此刻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心里头就像乱麻一样,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心中离开, 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中。
她很想逃离这种让人窒息的难受之中,可她知道自己逃无所逃,只能任由绝望崩溃的感受如影随形地伴随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 她的手中忽然被塞进了一只豪笔。
他的声音深沉里夹杂着蛮横, 道:“不是想让我陈书向圣上求情吗, 嗯?那就自己写。写不好,可怪不得我不愿意救你顾氏族人。”
顾霖在桌案前撑住身子,衣衫落了一地,仅着的心衣也变得皱巴巴的。
她勉强睁开眼,望着那支突兀的毫笔出神,让她自己写奏章?
自己此刻浑身无力,连趴在案桌上也是全靠男人支撑着,手中更是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如何能写?
“不写?那可就怪不得我不帮忙了。”陆熠说完,作势要把刚摊开的空白奏折收走,小姑娘温软的手立刻攥住了他,惊慌道:“我……我写。”
这一封奏折写得尤为艰难。
她强忍着身子的异样,用力握住毫笔凝神书写,可就算是如此,写一个字仍旧要停顿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