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筝忍不住冷笑出声,□□着身子就从池中离开,她还怕谁看呢?
凤璘也赶紧跟着出来,配殿没有准备女子的衣物,他抓起桌上放的浴巾披裹住她,才回身拿过里衣胡乱套上。梁岳早就在寝殿里备好穿戴梳妆等物,伺候梳洗的宫女也等候在帘幕外。月筝看了看托盘里的衣物,竟是皇后的常服。
“皇上。”梁岳听见声响,躬身询问,“奴婢们进来伺候么?”
凤璘征询地看了看月筝,她面无表情,便嗯了一声。
宫女们伺候月筝梳妆的时候简直诚惶诚恐,汤总管因为说错一句话就挨了二十个耳光,人人自危。月筝缓缓打量着这间寝宫,奢华,倒也不见得,虽是行宫也颇具帝王的雍容厚重之气。多少阴谋筹划就在这间高阔宫室里诞生,华丽的龙榻上他又与多少女人同床异梦?这么一想,这间充斥着明黄色的殿宇到处都是散不开的阴郁。
一面墙上难得挂了幅用色明丽的丹青,十分眼熟,竟是她在桃林时画的。那种处处被制约,时时被监视的恼怒立刻沸腾,月筝霍地从妆凳上站起来,小宫女正要为她绾上凤钗,不防她突然起身差点划伤她的脸。小宫女吓坏了,抖着身子匍匐在地上连声讨饶,其他宫女也都跟着跪了一地。月筝看都不看,直奔那幅画,用力地从墙上扯下来恨恨地撕成碎片。
凤璘并没阻止她,看见她的手指被划出细细的伤口才深皱双眉,一把搂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筝儿……好了,都是我的错。”他轻声安抚,却被她猛地推开。
站在宫门口的梁岳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凤璘看了他一眼,他才战战兢兢地说:“左司徒在宣德门外请皇上上朝议政。”
凤璘皱眉,他一向理政严谨,被臣子催促早朝还是头一遭。
“筝儿,”他无奈地看了看她,“我去去就来。”
月筝漠然不答,香兰这时候已经急匆匆地跟着一个小太监赶来了。
“药呢?”月筝淡漠地问香兰。已经走到宫门口的凤璘猛地转回身,直直地看着她。
月筝不理会他的眼光,香兰向来伶俐,进宫前就把避孕的丸药随身带来,月筝就当着凤璘的面冷着脸吃下,心里一阵痛快。
凤璘黑眸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什么都没说,走出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