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简丹,她什么时候到?能呆几天?这边是军区总医院,病号陪‘床’有,但那个住着不方便;招待所现在都包给人了,都叫宾馆了,你们这样儿的,还得自己出钱;要是驻地那儿,这会又不过节,家属房都空着,孙头那儿要几天批几天。不过驻地那儿条件差,没什么地方可以逛,不像这边,挨着成都。”
唐劲挠头:“我问问她。”
杨队给唐劲一指‘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唐劲这样的伤,不需要监控观察,生活可以自理,没必要呆在军区总医院——他们也呆不住!如果不回家休养、也没家属过来照顾,一般是回老营。每天吃个病号餐,训练能参加的参加,免得闲极无聊,也能令重新开始训练时轻松些;有碍的就在旁边看看、或者爱干嘛干嘛去。
隔几天一回该换‘药’了,都是自己搭后勤的车,去一下驻地,那儿也有医院,当然规模不如军区总医院;顺便还能放个风儿,去街上晃悠一圈,赶在车子装完货回老营回去、别错过就成。
其实按条例,“放风”得层层批条。不过老兵嘛,别的不成,这点儿‘门’道还是有的。
……
唐劲瞅瞅杨队,想想这都快深更半夜了,打电话的地儿也不好找……于是挪到‘床’头拎起了话筒。
杨队端过烟灰缸一掸灰,吞云吐雾,惬意地眯起了眼,就这么光明正大听现场。
报告?
那个有什么要紧!明儿早上再干。
他写的时候眉头紧皱,只不过习惯使然:因为写报告对他而言,比训练更累、更枯燥。不是因为情形不好,也不是因为赶不出来。
说句实在的,这回这么大的事儿,落得眼下这结果,还是‘挺’好的:他们有一小串儿挂彩,轻轻重重,可至少没人出事。
没人出事,也就是没人牺牲、没人缺胳膊少‘腿’——伤残这个要看情况。同样的定级,有些很严重,有些对正常生活的妨碍小,克服克服也过去了。比如聋了一个耳朵,是碍事,可怎么说,比起瘸了一条‘腿’,总要好上不少。
至于退队,又不好说,有两个人得看恢复情况。不过退队回到了地方,还是特警武警里的骨干嘛!总比当了烈士好得多!
再说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早晚都有那么一天。所以啊,有啥看不开的。
也所以,唐劲才乐呵。
不过乐呵的归乐呵的,忙的还是得忙!
杨队自己毫发无伤,可他要安顿受伤的兄弟们,连带拉着点儿四中队的郝队长,没错,你手底下的兄弟们这回运气不好,可跟医生闹有什么用,这不是添‘乱’嘛,没准还影响医生的专业发挥,人家也是人呀,情绪不好做事就容易失手;这样儿眼瞅着医生一个个都点了头,这才放下心来,匆匆来了招待所……呃,宾馆,胡‘乱’塞点东西、冲个澡,又赶写行动报告;写完报告还不能睡,他这不还得洗衣服处理个人内务嘛!
你以为特种兵的头儿就是成天拎着一杆枪、领着兄弟们杀杀杀啊?
那是“艺术”!还是打了‘鸡’血的!
幸好如今打字这个活儿有人替,嗨。
电话会议的结果,简丹直接网订了十五号周五上午的机票,二十四号周日上午的返程:十五号的日子近,只找到个五折的;二十四号的还早,三折。
再加两份机场建设费,刚刚一千冒头。
简丹挂了电话一看,觉得还成:这就是看唐劲所需的必要‘花’销了,吃住那边包了。
当然,不如她那会儿。那会儿逢年过节,家属探军,直接给包航班。订婚的、同居的,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