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丹跟唐劲道再见:“晚安。”
唐劲跟着道:“晚安。”
可唐劲还没走。
简丹看看唐劲:“怎么了?”
唐劲忙道:“你先上去。”
简丹微微一怔,笑了笑,一点头,转身上楼,在楼梯拐角与唐劲摆摆手。
唐劲一乐,继而听着简丹的脚步声上去了,他笑意褪去,心头浮上不解。
简丹刚才那个笑,是真的。可他不喜欢。
怎么说呢,的确是笑,但是却,却……
——却不高兴!
不高兴!
而简丹一边上楼,一边捻了捻左手。
唐劲手很热,还好多汗。
汗手?
又或者,只是紧张?
恐怕是后者。就像打电话只为听声音一样。
简丹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甜蜜自然是有的,也有柔软,可更多的,却是灰蒙蒙的怅惘与茫然。
简丹在客厅放下东西,与孙兴华简芳打过招呼,习惯性去洗手、洗脸。
——“啪”。
镜台上的日光灯照亮了整个卫浴间,上了年头的镜子依旧光滑清晰。
简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按了一滴洗手液,接在手里,却是顿了顿,才扳开水笼头。
唐劲回到家,两个袋子往沙发上一丢、给简丹发了个短信,就去拿衣服洗澡了。
刘澄红正在卧室看电视,听见响动,马上丢下连续剧出来了,兴冲冲问她儿子:“玩得咋样?”
唐启松还在客厅吱溜二锅头,一听就竖起了耳朵,只是没开口问、也没转头看:他昨天忙,中午晚上都是盒饭;今晚有空,当然要好好喝两盏儿。
唐劲开了抽屉刚取了衣服,听见他老妈这么精神抖擞,登时一乐;可他一从房间出来、见他老爸坐在那儿,笑容不由收敛了一大半,跟他老妈小声说了一句:“妈!您就别操心了。”蹿卫浴间去了。
刘澄红“嗐”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唐启松,没好气——都怪你!
唐启松巍然不动,只是他不小心一口吱溜多了,结果呛得一皱眉。
好在刘澄红马上就找到了间接目标——那两个袋子。
“糖糖,你都买了些啥?多少啊?哟,咋还有冬天的大衣裳啊?”
唐劲正试水温,无奈一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朝客厅嚷嚷:“俩汗衫四十五、裤子三十、拖鞋二十八、运动鞋七十五、羽绒服二百七十四!我洗澡了啊!”
所以您就别问啦!
十来分钟后,唐劲吹着口哨擦着头发开了门,却被吓了一跳,转而乐了:“妈您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