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哑然,摇摇头没话说了。
因为总共也就四十盆花,忙完才九点半左右。
姚远指指便携包:“你上天网?”
姜灵直扑向沙发:“不了,我困。”她昨晚晚饭前,抓紧时间练了一个小时。而后一家人一起吃饭、散步,等再回到家,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准备好糖盐水,开始标准动作,一口气到凌晨三点,终于完事。蹑手蹑脚去冲了个一分钟不到的战斗澡,睡觉。
偏偏今天早上姚远又来得这么早!
姜灵眯了个回笼觉才起来,让姚远等了二十几分钟。其实她还想睡,但总不好晾着人家太久吧?尤其是她姜灵压根没有“我要化妆”这样的好理由。
所以现在,姜灵是真地困——她才睡了五个小时!
……
姚远摸摸鼻子,在“l”形沙发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然后姚远看了姜灵一会儿,看了这个抱着靠枕、盖着毯子,躺下才几分钟、就睡得香香甜甜的小姑娘一会儿,闻着山林里来的好空气,陷在远离车马声的静谧里,也觉得困了——他这些天一直睡得不好。
时间倒是充裕,但浅梦不断、疲惫不堪。
心理小组姚远早就去拜访过了。专家建议,概括起来倒是简单得很,四个字:释放压力。
接下来,催眠、药物,能用的放松手段都用上了。然后,治疗者与被治疗者都意识到,这边释放得再快,也比不上路林那边倾泻下来的压力之大。
因为对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说,所见所闻,每一丝每一毫,都是冲击。
——就像一个罐子。
作为最坚定的战士,这是一个容积很大的罐子,甚至可以说是水缸。但如果一边拧大水龙头往罐子里面放水、一边用汤勺往外舀水的话,这个罐子还是早晚会被装满。
会承受不住、会满溢出来。
……
姚远有些意外,随即他决定享受这自然而然的困意——强迫自己睡觉的味道可不怎么样!
他联系了一下外面的车子,倦然阖上眼。
回家一趟,并不能让他放松。他的父母与他眼前这个女孩的父母,完全不一是一种类型。一家人一起饭后散步这种事,他从小到大,听说过、看到过……
但是,从没经历过。
姚远是被一首歌吵醒的:
here口i口a,口it’s口jt口口and口you。
and口tonight口we口ake口our口dreas口e口true。
it’s口a口neorld,口it’s口a口new口start!
it’s口alive口with口the口beatg口of口young口hearts!
it’s口a口new口day,it’s口a口new口n!
i’ve口been口waitg口for口you……
(我在这儿,这里,我和你。
今晚我们实现我们的梦想。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一切因年轻的心跳而鲜活、而存在!
这是一个新的日子!这是一个新的计划!
我一直在等你……)
……
男歌手,英文,唱完前段、进入激情的高潮部分了,是《here口i口a》,姜灵的手机……咿?
姚远迷糊间滑过几个念头,随即他睁开了眼睛——没错,就是姜灵手机的闹钟在响!而这小姑娘正蹲在他旁边,捏着手机上的小挂件,把手机吊在他耳边,晃悠,晃悠悠!
……
姜灵不明白姚远为什么睡得这么沉。赵永刚一向只养神,略有动静就知道。不过看在姚远气色不好的份上,姜灵什么也没说:“起来了,十点四十了,差不多该过去了。”
姚远抹了把脸、坐起来:“洗手间在哪边?”
姜灵站起身指了方向:“那里就是。洗脸台旁边那个柜子里,下面那叠毛巾,全是新的,洗泡过了,你自己拿;挂在外面的那条,赵永刚用过了。”
姚远一点头弹起身过去,擦过姜灵身边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温润、清爽又甜美——就是这个味道!
让他放松、让他犯困!
因此姚远蓦然一顿:“你用了什么?”
姜灵不解:“什么?”
姚远只是刚睡醒,反应慢了半拍,又不是变笨了,所以他旋即就自己明白过来,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