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玉道:“是穆县城想请我过去,为他的母亲把脉治病,穆老夫人据说得了怪病。那穷乡僻壤没有好大夫,请京师的大夫又请不动,就想到了我。”
锦麟低头思忖,须臾搔了搔眉心,笑道:“他请你,不缺你诊治的银两,你又有时间,想去便去,想我请示做什么?!”
“……”吴澄玉心说道,我这是请示你了,若是不请示你,而贸然前去,被你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折磨。
那钱氏在锦麟诈死期间,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历历在目,暇玉忍不住道:“那么远,哥,你真要去吗?”
吴澄玉低声道:“救死扶伤,人求到头上,哪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呢。”
锦麟听了,颇为神秘的问:“真的这么简单?”见吴澄玉不答,锦麟轻哼一声,一挑眉:“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说完了,起身道:“酒席还没散,大舅哥随我去吃个晚来的百岁酒罢。”
吴澄玉一身的尘土,脸上还带伤,断不想出现在大小官吏间惹人侧目,便推脱不去。锦麟让了让,就随吴澄玉去了。
暇玉让小厨房做了饭菜,在后院招待了哥哥单独用了饭后,选了间干净的卧房给他住。
晚上,锦麟招待完客人,盥洗完毕和妻子躺在床上说话。暇玉细细品着锦麟和大哥的话,越想越蹊跷,拱在丈夫怀中,问道:“锦麟,我听你好像怀疑我大哥去寒岗县的目的,可他不是去救人,还能去做什么,他和三少爷并无交情啊。就算有,也是看在你我这一层,但你我和他们只有仇怨……”
锦麟摸着妻子的光洁的脸颊,笑道:“你也不相信你大哥是个为救人,愿意苦行千里的人吧。”
“……”暇玉道:“那是为什么?想不通。”
“再想想,能牵动你大哥的心思,又和静宸有关系的事情。”
暇玉紧紧锁着眉头,沉默了一会,恍然大悟,她猛地的坐起来,惊讶的说道:“……我堂姐?”
“嗯。除了她还能有谁?”锦麟悠悠的说道:“我让人把吴美玉改名换姓去寒岗县生活了,看来他们是遇到了。不过吴美玉用的是别的身份,穆县丞大概既惊又怕吧,想叫你大哥来看病,顺便验验此人是不是吴美玉本人。哼,他们那点小心思,不用说,我就知道怎么想的。”
“那万一我大哥认出美玉姐姐……”暇玉说完,自己又否定了:“不,我大哥就算认出那人是美玉,他也不会蠢到相认的。”
“你大哥今日前来,就是试探下我知不知道他要去寒岗县认亲,他应该看得出我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就算到了寒岗县也会事事小心,绝不会贸然行事。”
“你得派人跟着点,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事事小心为妙。”想到大哥来的路上,锦麟都派人跟着了,想必去寒岗县也会暗中派人护着的。心中一暖,揽住丈夫,送上一吻。锦麟心头暖意融融,不禁情动,但妻子诞下双生子才三个月,怕行房伤到她,只得生生忍了。可这酷夏的夜晚,躺着不动尚且燥热,更别提抱着美人春-心萌动了,锦麟等妻子睡熟后,坐起来猛摇折扇祛热,自觉不起作用,蹑手蹑脚的走到外面,让小厮特意取了冰块来驱热。锦麟刚才出了一身汗,眼下得了冰块,由着性子贪了一回凉。
第二天起来,他头脑昏沉,一大早就打了几个哆嗦,后背刷刷的冒冷汗。他自恃身体好,没当回事,照旧去了都指挥使司。难受的状况没有减轻,反倒愈演愈烈,大热天的他频频打喷嚏不说,头疼不说脑袋也热。熬到午后,实在受不住了,提前返家。
刚进一门,就有小厮来报,说他走后,吴家大少爷也走了。听的锦麟心中直骂,吴澄玉这厮诚心跟自己对着干,自己病了,需要他这大夫的时候,他偏偏早早的走了。转念一想,他不在也好,免得他动手脚给自己下药。
暇玉听说锦麟这么早就回来了,奇怪的起身迎他:“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锦麟捂着口鼻,一见妻子要接近自己,立即如临大敌的喊道:“站住!不许动!不许过……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