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好事一件。”锦麟见妻子因为怀孕,不再那么单薄而显得玉润珠圆的模样,心头一热,低头一吻芳泽:“皇上说可将宫内的稳婆伺候你待产。”
“……”暇玉心说,这哪里是好事。她生毓泽时,因为锦麟不在家,她得了许多自由,任意差遣当时的稳婆才在水中把孩子平安无事的生了下来。而这一次,锦麟在家不说,他又讨到了宫内的医婆来用。到时候若是在水中生孩子,叫她们看到了,指不定回宫要如何说。
她只能按照常规的顺产法子把孩子生下来了。
不过,已经是第二胎了,相信问题不大。
锦麟见妻子面露忧色,以为是自己严阵以待的模样让她紧张了,便笑着劝道:“你别担心,不是说你情况不好,才让宫里的医婆来咱们府里伺候的。而是好上加好,不出任何差错。我上次没在家,这一次就是天塌了,我也要在你身边。”
上次他没在家,她平安生下来了儿子,这一次,有他在家,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应该更加平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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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玉最近睡的都不好,夜里多梦,梦境稀奇古怪,但都是关于孩子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人常说,梦和现实是反的,那么她觉得她应该会再生下一个男孩,因为梦里她在烛光里烧一个根针,隐隐觉得这根针是要给女儿穿耳洞用的。她醒来后,本来想告诉丈夫的,后来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留点悬念的好。
锦麟平日里是不信怪力乱神这些的,但为了祈求妻儿平安,特意派亲信去龙虎山进香请愿。又给自家祖宗进香,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随着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暇玉毕竟生过一胎,倒还好,倒是锦麟,愈来愈紧张,就怕她夜里羊水破了,出现差池,不敢睡实。他做事历来谨慎,既做最好的打算,也做最坏的打算,便找来几个大夫问了关于女子生产可能出现的问题。谁知不听还好,听了之后,只觉得桩桩件件都可能出现在暇玉身上,一个心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连续几日,他夜里睡不实,白天难免打瞌睡。这一日,他在都指挥使司坐衙,本来托着下巴思考妻子的事情,可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
耳边隐隐有人在唤他,锦麟猛地的一个激灵,他立即揪住那人的衣襟道:“夫人羊水破了?”
“……”陆夜舟被揪的呼吸困难,双手撑着桌子,苦着脸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见您睡着了,便来唤您。”
锦麟瞅了眼外面的天色,是到了回家的时辰了,而陆夜舟是来叫醒自己的。不是府里来人告诉自己暇玉出状况的。他松了一口气,推开陆夜舟:“知道了,你下去吧。”陆夜舟抚了抚领口,哪敢再停留,一边拱手告辞向门口退,一边在心中祈祷指挥使夫人平安诞下大人的孩子,否则的话,倘若穆夫人有状况,他们这些‘池鱼’都要被‘失火的城门’殃及。
等陆夜舟走了,锦麟独自坐了一会,拭了拭被吓出来的虚汗,才起身回家去了。暇玉的产期就在最近几日,那肚子大的吓人,他也没什么生男生女的心思了,只盼望她和孩子平安就好。不,如果不能同时平安,只要她平安就好。
锦麟觉得自己快紧张成了疯子。吃饭时,暇玉因为怀孕,被胎儿挤的胃都变小了,每餐吃的很少,细嚼慢咽的。忽然间她嘶的吸了一口冷气,一皱眉,还没等她说话,就听锦麟那边咣的一声,扔了手中的碗,急道:“是不是要生了?”
暇玉哭笑不得,吐出舌尖,道:“……咬到舌头了。”
锦麟眉头略略缓解:“……不是要生就好,不是要生就好……”喃了几句,又恍然道:“也不是这样,早晚都要生的……还是生的了好……”说完就要低头扒饭,结果筷子落了空,才发现刚才太紧张,把饭碗给扔到地上了。
“……”暇玉让丫鬟再给锦麟拿碗添饭,然后笑着摸着他的手,道:“瞧你,我还没这么着呢,你却这般紧张。”
锦麟把筷子一撂,自觉刚才自己那般有些丢脸,强辩道:“我是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难道不应该紧张吗?”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毓泽,咬着筷子瞅着父亲,道:“好难得,第一看到爹这么紧张。”
锦麟瞪向儿子:“不许咬筷子!吃你的饭。”
毓泽嘟着嘴巴问道:“我出生时,爹也这么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