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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苒是和锦麟一起玩大的,彼此熟悉的很。
一见面,李苒就盯着锦麟脸上的伤问:“爷,您这是怎么了?在哪伤的啊?”在他印象里,他家大人的身手了得,他不伤别人就不错了,哪能轮到他自己受伤。
“啊……”锦麟淡说:“新买了匹马,性子烈的很,不让骑,把我给伤着了。”李苒啧啧称是:“好马太少。”
锦麟见他没起疑,便问他用饭了没,得到否定的回答,便让人做了酒菜招待他。又叫琴坊唤来几个舞姬歌姬作陪,几杯酒下肚,李苒大吐苦水,原来他今个休假在家,可是他娘亲一直唠叨让他娶亲的事情,他烦的不得了,便跑到这里避难。
“我现在这样挺好,自由自在,要是娶了妻子,处处受牵制。出去找乐子,对不住她,不出去找乐子,对不起自己。”临了补充了一句:“要是碰到个脾气不好的毒妇,以后有的受了。”
锦麟无所谓的说:“你何必在乎她怎么想,乐意不乐意全凭你自己说了算。没听说哪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困住的,就是我爹那样的人,不也是……”提到过世的西府老爷,李苒一默,锦麟也发觉失言,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岁数差不多了,妾都有了,该找个领头的管管她们了。”
“说到这件事,我就心烦,我娘想给我说门正经的亲事,有多正经呢,那户人家祖上做过官,现在家道中落了,可家中的男丁都一门心思在读书,还准备翻身往上爬。我娘非说那小姐是个书香门第正经人家的好孩子,做妻子最最合适。”李苒一撂酒杯,冷笑:“哪里合适?”
“你没跟你娘说,做咱们锦衣卫的,最好别找有背景的亲家么?咱们只听皇上调遣,其余的朝臣武将势力最好别有瓜葛,当然不想往上爬,一辈子做个小官,另当别论。”
“我说了。”李苒道:“我说,穆大人身为从三品同知娶的妻子,只是个御医的女儿。”他喝的心肺热乎乎的,胆子大起来,忍不住问:“大人,我一直想不通,您娶夫人,到底是为什么?家世不高的嫡女,京中不是没有别人。”
“她……总的说起来最合适吧。”锦麟说:“家族有清誉有声望,但御医世家,说到底是伺候皇上的奴才,朝中争斗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永远成不了气候。我不会受妻子娘家的影响,皇上才能信任我。”想想决定娶她时候的心情,继续说:“她模样很挺合我心意……另外,东府的静宸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就是她。”
李苒微张嘴巴,口中的菜忘记了嚼,咕嘟一下咽了下去:“画中的少女是夫人?”
“说来凑巧,我去吴家盘问吴澄玉的案子,结果一看到吴暇玉,差点乐出来,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打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我就找画中的女子,找的辛苦,没想到老天爷把她送到我面前了。”锦麟阴笑:“你说,我还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么。”
李苒拍桌笑道:“那三少爷知道吗?一定被气死了吧,藏着掖着宝贝着,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人到了您身边,就是他以后承袭了梁安侯的爵位,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锦麟冷笑:“我当然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他要做好儿子,好孙子,心里有惦记着的女子,也不敢声张,就指望着一朝翻身,自己说了算的时候,再对暇玉动手。想的美,爷偏叫他没得指望!再说了,暇玉嫁给我,是她的福气,否则的话,静宸那种人,等布置好一切,早过了八百年,不是她做人妇,就是他娶了正妻。暇玉跟了他,撑死是个姨奶奶。”
李苒听出穆锦麟话里话外对吴暇玉有几分真情。不过,这位穆二爷的性格他也了解,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敲骨吸髓的榨干对方的好,等到过几天腻了,便抛掷脑后。这位新夫人也不知能得到他几天的疼爱。
“是呀,等他爹不行了,他承袭爵位指不定哪年了。他大哥哪天清醒过来,他照样没戏!”说起东府的大少爷,李苒多句嘴:“大少爷估计是好不了了,得一直傻下去。”
“这就是报应,缺德害人,报应到自己儿子头上了。”锦麟笑:“这才是刚开始,他们家喘气的有一个算一个,咱们慢慢走着瞧。”
两人喝酒吃饭,直到夜深了,李苒才告辞。锦麟则第一次觉得李苒待的太久,怎么不早些离府。嗅了嗅一身的酒味,正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找妻子。结果这时卫所的递信校尉登门求见,开口就是:“穆大人,不好了,皇上从宫门递了条子出来,要咱们锦衣卫连夜抓户部季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