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轿子停的地方离正房很近了,于是没走几步路便进了一个院子。走到门口时,红翡先进去禀告,接着打里面掀开帘子让两位新人进去。这时暇玉就见穆锦麟跟瞬间登仙似的开心,眨眼间的功夫笑的跟吃蜜一样甜,率先走了进去。
厅堂内乌泱泱站着十数人,当然最显眼的是在最上座坐着一位老妇人,想是地位最尊贵,她看得出养尊处优保养极好,一见穆锦麟马上又气又心疼的说:“你这孩子,娶了媳妇才记得我这个祖母!还知道新婚第一天来请安!”穆锦麟似是没听到祖母说什么,只笑着对暇玉道:“这便是老祖宗,你这做孙媳妇儿的快些敬茶罢。”
这时旁边的一丫鬟递上清茶一盏,又一丫鬟在地上放了薄垫,她赶紧接了茶下跪双手奉上:“老祖宗,您请用茶。”太夫人显然对突然蹦出来的孙媳妇缺少认可,但眼下也只能接了茶:“唉——锦麟你满意就好,我这个老太婆能说什么呢?”
坐在太夫人右下座的一个中年男子此时开了口:“贤侄,昨天伯父有事,没去参加你的婚事,你不会怪伯父吧。”穆锦麟笑道;“小侄怎么会怪您呢,伯父为国操劳,小侄的事哪能劳您挂在心上。暇玉,快给伯父大人奉茶。”
暇玉便从太夫人面前起身,转身跪到梁安侯穆烨松面前再次奉茶:“伯父在上,请用茶。”穆烨松绷着嘴角,问暇玉:“你是太医院六品太医吴敬仁的女儿吧。”
暇玉如实回道:“回您的话,侄媳的父亲正是太医院吴太医不假。”故意说出几品来,是在揶揄她出身不高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赶紧打消了,自己确实出身不高,做侯爵的侄媳妇难怪人家要挑理。梁安侯听了,皮笑肉不笑的说:“就像老祖宗说的,只要锦麟满意,我这个做伯父的有些话就不便说了。”接过暇玉奉上的茶,并不喝只放在了一旁。
此时暇玉看了眼坐在梁安侯对面的夫人和分列在两侧的那些个穆锦麟的堂兄堂妹们,不禁咽了下口水,这得认识到什么时候?打地上起来,她便又给叔母敬茶,叔母钱氏的看得出唯伯父马首是瞻,只学了丈夫的模样笑笑并不喝那杯茶。
三个长辈都拜见完了,穆锦麟把她扶起来,弯身给她揉膝:“跪疼了么?”暇玉赶紧拦住他,低声道:“快别这样!大家在看呢!”他才做恍然大悟的说:“对了,还有人没认识呢。”拉着妻子的衣袖来到站列的年轻人面前,挨个介绍。暇玉一直怀疑自己有脸盲症,今天可算证实了,五六个人介绍下来,她只记住有个看起来也病怏怏的三男穆静宸,他年岁和穆锦麟相差无几,但穆静宸看起来更稳重老成。
“请帖都发给你了,你怎么没来吃我的喜酒?”昨天他可派人找了他好几次。
静宸神色晦暗,想了想才说:“哥哥见谅,我最近身体不大舒服,昨天实在病的起身不得,才没去喝你的喜酒。”
“既然病了,我哪会怪你。”锦麟笑道:“心病得静养。”静宸按捺憋住一口恶气,嗯了声点点头。
太夫人等他们认识完了道:“锦麟,你好不易来一次,和你媳妇留下用早饭罢,饭菜早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这对新人了。”锦麟想都没想就答道:“不了,我总共只有几天假期,家中还有好些事要办,就不多留了。改日我得空了,再带暇玉过来给您请安。”说罢,朝梁安侯夫妇拱了拱手:“侄儿告辞。诸位兄弟留步,不必相送。”
暇玉跟着丈夫走出大厅,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小女孩儿说:“哎,西府的二奶奶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