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少,我刚刚看到接送令恬的车进了兰庭。】
傅予墨收到李沐心的这条短信时,正在傅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开会。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打着端正的领带,头发也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却高高地肿起,青一块紫一块,一边眼睛周围像熊猫一样黑乎乎,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耻辱像是烙在脸上一样,都是令恬那两个保镖的杰作。
本来这几天傅予墨都不想来公司丢人现眼,傅沉砚却让人通知他,今天这场会议很重要,他不能缺席。
傅氏现在掌权的是傅沉砚,傅予墨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公司。
走进会议室时,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对他而言简直像在凌迟。
“天啊,墨总,您这是怎么了?”有人惊呼一声。
傅予墨当然不可能说是被人揍了,只能借口说是昨晚喝醉摔到的。
摔跤能摔成这副样子?显然没人信,当然也没人会提出质疑。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水波不兴。
这场会议是由傅沉砚主持,会议氛围严肃,有些压抑。
直到会议快结束,傅予墨都看不出来自己今天有什么非来不可的必要,这时手机一震,进来一条短信,他趁机看了一眼,眼神倏然冷厉。
他熄灭手机屏幕,抬眸看向主会议桌前那个眉眼锋利,气场沉稳的男人。
当他看到短信上“兰庭”那两个字,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嫌疑人就是傅沉砚。
首先,他和傅沉砚之间不存在什么兄友弟恭的感情。
傅沉砚当年刚被接回傅家时,他曾和小伙伴们一起捉弄过傅沉砚。
往他被窝里丢蛇,往他的水壶里灌辣椒水,把他写好的作业本撕烂。
画画时没有红颜料了,就逼他扎破手指放血。
把不会水的他推下游泳池,欣赏够他狼狈扑腾的样子,再拉他上岸……
傅予墨觉得不过都是一些小孩子之间的恶作剧,但显然傅沉砚不是这么认为的。
在傅沉砚彻底掌权的这两年,那些曾经捉弄过他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他心肠够冷够硬,那些人中有他的堂亲,也有表亲,都是傅家的亲戚,却无一例外都被逐出傅氏,最后蹲大牢的蹲大牢,躺医院的躺医院,要饭的要饭……
而傅予墨依然能够在傅氏呼风唤雨,无非因为他是傅锦诗的亲儿子,是老爷子最宝贝的孙子,要不是他的商业才能差了傅沉砚一点点,现在傅氏掌权的就是他了。
在京市有资本,且敢和他作对的人,不超过五个手指头,傅沉砚无疑是其中一个,明面上不动他,暗地里恐怕早就想弄死他了。
令恬背后的男人,傅予墨有几分怀疑是傅沉砚。
即便传闻傅沉砚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他也的确不见傅沉砚沾染过女人,可男人怎么可能真的少得了女人?
何况是让他想一想就心痒痒,想要占为己有的女人。
目前他得到关于众森的最新消息,是十五天后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想要破产清算转资产重组。
有人无惧他的打压,要帮众森东山再起。
上百亿的投资项目肯定要经过集团高层决策会议,但傅氏这边目前却一直是风平浪静。
难道众森的烂摊子,不是傅沉砚打算接盘?和他抢女人的另有其人?
傅予墨心头疑惑重重,怀疑来,怀疑去,不敢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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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的会议结束,傅予墨不想再顶着猪头脸经受众人目光的洗礼,他起身,大步往会议室外走。
刚走了几步,耳边突然飘来傅沉砚的声音。
“怎么了?我刚开完会。”
傅沉砚在打电话,温和的嗓音和平时的冷沉截然不同,傅予墨不由猛地脚步一顿。
他还想多窥听两句,一道冰冷的眼神从主位那边扫过来。
傅予墨只当不知道,为了让自己的目的不是那么明显,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上,装作是要找什么落下的东西。
他想从傅沉砚的这个电话里听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听傅沉砚跟对方说了一句:“我现在有点事,晚会儿再打给你。”
傅予墨抬起头,状似随意地问:“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傅沉砚抬眸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怎么?”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傅予墨笑了一下,语气有些试探,“不会是个女人吧?”
傅沉砚双腿交叠而坐,上身向椅背靠去,嗓音有几分漫不经心:“是女人又怎么样?”
傅予墨沉不住气,脱口问道:“谁?”
傅沉砚眸色深沉,屈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嗓音冷冽:“怎么,外面的女人不够你玩,开始觊觎我的女人了?”
“没有!没有的事,你误会了。”傅予墨一副打哈哈的模样,“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傅沉砚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