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厉北是一副线条简单的素描风景画,那么季柏尧就是色彩复杂的抽象画,后者的复杂程度远超前者。

猜不透季柏尧模棱两可的态度,宋念也就放弃,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范初晴还没有完全得逞,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只知道,她不能把季柏尧这个人让给范初晴,死都不能。

但尽管她表白地那么清楚肯定了,季柏尧没有来找她,短信和电话都没有,宋念的心摇摇欲坠,好在盛大的校庆终于来临,系里一下子忙了起来,她终于可以做些事来分散自己对这个男人过多的注意力。

和同学热火朝天忙了几天,终于在校庆前一天把系里的展览作品布置好,因为爱情种植已经还给季柏尧父母,系里又给学生选择个人作品的自由,所以宋念把自己画的还算满意的一幅“指尖上的舞者”作为庆祝母校校庆的献礼作品。

校庆的前一天晚上宋念又去医院看望厉北,本想与他分享校庆的一些趣事,还带了许多照片,谁知道去的时间晚了点,厉北刚注射完吗啡,体力不支陷入昏睡。

宋念看到的,就是他形销骨立消瘦不堪的样子。

她望着他深陷下去的颧骨,想到这无可挽回的一切,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而厉北的妈妈沉默地送她走出病房,沾满风霜的脸平静中透着无尽的哀伤。

她瘦削的手拍拍宋念的肩膀,反而在安慰宋念:“好孩子,不哭了,我们都要坚强一些。”

说话间,老人的眼圈也红了。

宋念忍了再忍,她明白她不能哭下去,眼泪会让厉北的妈妈受不了奔溃,如果厉北离开,那么她才是这个世界最悲伤的人。